午夜前夕。
滋——滋——滋——
在老舊的走廊裏,昏暗的燈一閃一閃的發出詭異的光,勉強將這裏照亮。
哐哐哐……
一連串上樓的腳步聲突然響起,緊接著便是粗重的喘息和奔逃的聲音,腳下的地板被踩的發出咯吱咯吱響聲,將死寂的空間打破。
女孩纖瘦的身影穿著白色的睡裙不斷奔逃著,頭時不時向後張望,破舊的有些裂縫牆麵上,一抹黑影忽然閃過,恰好落入了她的眼中,眸光一驚也顧不得許多,看見一個敞開的房門就闖了進去。
砰!房門被狠狠關上。
驚恐的視線在慘白而滿是汗水的臉上瞪著,那樣子真真如同被關進黑屋子的娃娃,恐懼、未知、壓抑一觸即發。
她將後背緊緊貼到門板上,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更加安全,慌亂的視線四處看著:落滿灰塵的黑鋼琴,被白色紗幔圍住的老床,厚重的白窗簾,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緊張的呼吸重重喘息了下,垂下頭,她放鬆的坐在了地上。
風,吹開窗戶。
一陣陣的冷風隨之灌了進來,吹飛了灰塵,吹動了窗簾,吹亂了她的發,也將她額上的所有冷汗吹幹,莫名的感覺到側麵突然傳來的冷意,她猛的測過頭去,鏡子裏,一張慘白的臉正在微笑,一個激靈,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那……那是她的臉!
血溢滿了眼眶,一滴滴向下流,然而嘴上的笑容卻在無限放大。
鐺鐺鐺……
古鍾敲響了十二下,午夜正式來臨。
“啊……啊……”
她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歇斯底裏的大喊著,癲狂的在屋內四處亂撞,扯碎了老床上的紗幔,扯開了梳妝台上的白布,突然,她跪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笑臉,莫名的,她安靜了下來。
“來,陪我玩兒……”
陰森的聲音幽幽從鏡中傳出,伴隨著,一隻手從裏麵伸了出來,那是一隻慘白卻完美的手,拿著一把短刀交給了女孩。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但願你撫摸的女人正在腐爛……”
幽幽的歌曲在不斷的重複,女孩拿著刀一片片割下自己的皮肉,血將白色睡衣逐漸染紅,真的如同紅色嫁衣,牢牢的穿在了她的身上。
頭上原本黑暗的燈忽然閃爍,打在女孩紅色的身上,鏡子裏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逐漸扭曲,將整個臉撕裂。
屋內的歌曲依舊在吟唱,回蕩在老舊的古宅中,一點點,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
從萊昌市前往著名攀岩天堂的G316國道上,一輛大巴穿越層層迷霧在緩緩的行駛著。
“終於搞定了。”
謝誌軒深呼口氣,足足二十多分鍾,終於在他推翻對方基地後結束了這局王者,無聊的將遊戲關上。
感覺到身旁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的視線,轉過頭瞄了眼:黑色短發,白色棉質小衫,淺灰色休閑長褲,運動鞋,那人雙手隨意的交叉放到小腹部,一件藍色的衝鋒衣就掛在上麵。
看樣子,應該是個登山者。謝誌軒職業性的在心裏默想著:不過,他可能要失望了。
兩人對視了眼,對方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總盯著別人不對,尷尬的笑了笑隨即將頭轉了過去。
失笑的勾了勾唇,謝誌軒淡然的眸子轉而看向車窗外,思緒也隨之飄遠。
自己活了這麼多年,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什麼都在變,可唯獨他的生活不變,身份不斷轉換,他也要去不停的適應新的生活,說到底,一個人說起來還是有點兒孤獨的,不過還好,還有自己的死黨。
忽然,手中的電話震動,視線垂下看了看,他的唇角勾出笑意連忙接了起來。
“喂!老僵屍,你又跑哪出案去了?怎麼又找不到你了?”
“攀岩天堂,有人報案尋人。話說,咱倆現在到底是你老還是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