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肉切得很快,眨眼間,一盤新鮮的魚膾就擺在了顧小夢的麵前。隻見魚肉切得極薄極細,鬆散地擺設在盤子裏,盤中沒有留下一絲汁水。正如曹植在《七啟》賦中說到:“蟬翼之割,剖纖析微。累如疊縠,離若散雪,輕隨風飛,刃不轉切”。再看看砧板上的白紙,上麵幾乎不沾汁水,可見禦廚長刀功之巧。顧小夢夾起魚肉,仔細看了看,不禁又咽了一次口水。她學著剛才沈星闌吃魚膾的樣子,將魚肉蘸了醬料之後送進嘴裏。入口爽滑,細品還有一絲甜味,簡直是鮮美至極!
翎:“真是太好吃了!撒西米也不過如此嘛!”
後:“這是從波光湖運來的上好鯉魚,送進宮來之後先放在山泉水中餓養幾天,可令魚肉結實甘爽。殺魚時在魚下頜處和尾部各割一刀,然後放回水中讓魚在遊動放血,了無淤血的魚片便潔白如雪,晶瑩剔透。這放血的程序可是很有講究,若把握不好,魚肉帶紅色不說水分也多,大為影響口感。魚肉切好之後要再放冰上冷凍一會,魚膾才會爽滑而有甜味。”
翎:“沒想到,娘娘竟也是吃貨一枚!”
後:“翎兒,你說什麼?”
翎:“臣妾的意思是說,沒想到娘娘竟然如此懂美食!”
後:“倒不是我懂美食,而是在準備今日之宴時,做了一些了解罷了。”
翎:“好吃好吃,我還要再吃一份!”
顧小夢說罷,三兩筷子就把盤中的魚肉吃完,然後就一盤接一盤吃個沒完。沒過一會兒,淨吃完了一整條鯉魚。其他三人呆呆地看著她,都忘了自己吃東西。好在這魚膾是沈星闌的心頭好,眼看著顧小夢沒有停下的意思,終究是反應過來,趕緊拿起筷子一起搶著吃魚膾。由於兩個人吃得太快,禦廚長竟有些切不上吃,守著一個冰車,額頭上竟也忙出了汗來。直到冰上的魚肉全都吃完了,兩個人才不得不停下筷子。
摘星樓裏,司巫飛魂正坐在桌前,仔細地看著手中龜甲上麵的裂痕。通兒從外麵進來,走到飛魂麵前行了禮。
“師父。”
“何事?”
“聽說,昌平王爺帶著王妃進宮來了。”
“昌平王爺?”
“是,此刻,正在朝露殿與帝後一起用膳呢。”
“哼,昌平王妃死而複生,可真是沉荒國的大奇事呢!”
用完膳從朝露殿出來,顧小夢摸著鼓起來的肚皮,跟在沈星闌的身後。
“這魚膾可真好吃啊,過來這裏這麼久,終於吃上點像樣的東西了。”
“你說什麼,過來這裏這麼久?”
“呃……對啊,活過來這麼久!活過來……”顧小夢一邊裝傻,一邊往前走避開沈星闌的眼睛:“哎,改天咱們自己在王府也做魚膾來吃啊?今天吃的是鯉魚,下次咱們就換成草魚啊,鰱魚什麼的,海魚就等去海邊再吃。”
“哼,你可不要亂說!這做魚膾用的魚以鯽魚為頭等,鯾魚、魴魚、鯛魚和鱸魚為次等,的包括鱭魚、味魚、魿魚、黃魚和竹魚為三等。你那草魚、鰱魚的都是些什麼,土包子!”
“什麼?土包子?!沈星闌,你再說一遍試試,看回府之後我不打你!”
“哼~”
就在顧小夢跟在沈星闌的屁股後麵,不依不饒的時候,飛魂帶著通兒從一邊走了過來。
“飛魂見過昌平王爺王妃。”
“司巫大人免禮。”
“謝王爺。”
飛魂抬起頭,仔細端詳了一下站在沈星闌身邊的顧小夢,竟看到了她胸前若隱若現的蓮花火痕。見顧小夢正在上下打量著自己,飛魂隻好對她露出微笑。
“王妃現在可是我們整個沉荒國的大紅人啊!”
“哦,是嗎?難道,還是因為那件事嗎?”
“的確是鮮有所聞!飛魂擔任沉荒國司巫之職這麼久,自問有通靈之術,卻不曾預想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嘿嘿,過獎過獎……”
“司巫大人這是要往哪裏去?”
“回王爺,珞珩夫人前日讓我占卜,今日正要把結果彙報於她。”
“嗯,那你快去吧。”
“是。”飛魂轉頭看了看顧小夢,從袖中拿出一個圓形玉佩:“一個小物件,不成敬意,請王妃手下。”
“這?”
“拿著吧,飛魂給的一定是好東西。”
“玉佩上刻著的是天犬的圖紋,有鎮魔驅邪之效。”
“真的啊?那我就客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