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宮宴(1 / 2)

永樂殿中杯籌交錯,熱鬧非凡。

慕容敬博被安排在崇銘帝的右下首座,今日他是主角,自然少不了被恭維吹捧一番。隻是慕容敬博性子執拗,加上是武將世家,曆代被東琅皇帝視為東琅戰神,因此也有幾分傲慢,因此一般的權貴大臣還真不敢直接上次搭話。

“朕聽說此次平叛,你兒還得到了一員大將,不知可有此事啊?”酒過半酣,崇銘帝半眯著雙眼微笑道。

慕容敬博放下手中的金杯,起身抱拳回道:“啟稟陛下,確有此事,此人名叫趙焱,祖上曾是北塘趙氏一族的旁支,後流落東琅,被賊人所騙,我兒紫璃得知內情後月夜而見,對其曉以大義,那趙焱也是個正直的漢子,當下便歸降了我朝,此次平叛中,此人亦出力不少。”

崇銘帝一聽,龍目一睜,哈哈笑道:“即是北塘趙氏,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此人現在何處啊?”

“此人歸降後,臣便令其為左衝鋒將軍,跟在我兒紫璃後。”

崇銘帝聽此稍一思索,便揮手讓人傳召左衝鋒將軍趙焱,殿內其他朝臣也是一臉期待,畢竟北塘趙氏之名,他們亦是早有耳聞。

不一會兒,隻見一個身長七尺,著黑袍,戴銀盔的中年大漢走進殿中。

“罪將趙焱參見皇帝陛下。”那人抱拳朗聲行禮道。

崇銘帝見此人身形高大,目光坦蕩,心下不由一喜,笑著對慕容敬博說道:“此良才猛將,隻讓他做小小的衝鋒將軍,你可真是委屈了人家啊。”

說罷,又抬頭對趙焱笑道:“慕容將軍可是說了,此次平叛,你功不可沒,何罪之有啊?”

趙焱一聽,連忙單膝跪地,低頭朗聲道:“趙焱渾噩無知,被叛將所惑,險些犯下大錯,此方平叛,雖偶有微末之功,也是因陛下盛德庇佑,加上慕容將軍寬容嚴戒之顧,因此罪將不敢居功,還請陛下恕罪。”

“不驕不躁,心智沉穩,的確是個人才啊。”崇銘帝讚歎一聲,又看了看不做聲色的慕容敬博一眼,閉目沉思片刻,正色道:“趙焱聽旨。”

眾人見此自然也都明白了崇銘帝的意思,趙焱雖不太懂,但見慕容敬博對其笑意連連,立馬跪下:“趙焱接旨。”

“朕現任命你為京都執金吾令,負責京都防衛,望你到任後補遺改漏,不負朕之期望。”

此話一出,在場眾臣皆震驚不已,這降將封官雖是常事,但一般都是給些無關緊要的閑差,偶有真正大才之人的,也得熬個三五年才會真正封個有實權的小官,可是這趙焱,才不過被皇上見了一麵便被封為執金吾,雖有北塘趙氏威名在側,但慕容敬博舉薦之功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謝聖上隆恩,末將必當鞠躬盡瘁,不負陛下所托。”

領完聖旨,便有小太監帶著趙焱下去了,此等慶功會,自然不是他能參加的。

“陛下真是慧眼識珠,這趙焱微臣本是想將此人放在軍中先磨礪一番,然後才委以重任的。”慕容敬博大口喝了一杯,抬頭朝崇銘帝笑道。

聞言,崇銘帝也是一番哈哈大笑,打趣道:“愛卿此話雖是誇朕,可朕也聽出來了,你這是怪朕搶了你一員愛將啊,哈哈哈……”

“臣不敢。”慕容敬博連忙抱拳行禮道,但心裏卻想,你搶都搶了,我還能怎麼著你。

“要說慧眼識珠,應是慕容將軍才是啊,得此猛將,我東琅可算是如虎添翼啊,況有慕容大將軍在,我東琅百年內無憂患矣!”說話的是坐在慕容敬博對麵的一位文臣,此人身穿紅袍,頭戴青冠,留著山羊胡,看上去大約五十多歲的模樣,此人便是禦史台大夫楊馳。

其他朝臣見一向自視甚高的楊馳忽然如此捧高慕容敬博,心下驚奇的同時,連忙也都跟著稱讚起來。

但慕容敬博一向不喜這楊馳,看不慣這言官因這樣那樣的小事彈劾這個彈劾那個的,於是朗聲道:“你這話不妥,我東琅雖看上去日益強盛,可是最近幾年來,其他幾個國家也都沒有閑著,北塘自是不必多說,自從十年前神風關一役敗北後,其攝政王一直休養生息,如今國力如何我們還不可臆測,南玥雖是蠻荒之地,但其國人剽悍,婦女兒童皆可上馬為兵,西昤建國雖不足百年,可據我所知,其國主公孫不錯兢兢業業,將西昤治理得有聲有色,其餘小國,雖不足為談,但亦各有特長,身為東琅臣子,應當居安思危,焉可以彈指之功而自大之?”

這番話簡直就是啪啪打臉,一時間大殿內安靜下來,隻剩下舞姬們在盡責地暖場,其他大臣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一時間沒有人敢接話,就連崇銘帝也饒有興致地看向座下唱對台戲的兩位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