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的我活不下去,所以你別丟下我一個人。生活死都要在一起,誰都不能先離開誰,無論是天堂或地獄,無論是天涯或海角,無論已滄海又桑田……
她聽見了他的聲音。
從來都沒變過的聲音。
她欣喜若狂。
他還沒死!她慶幸著。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在這裏找到了他,她是多麼開心,慶幸他還活著。
她小心翼翼地把頭探進去,隻見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站在擂台上。而李恕珂則站在擂台下,就在她不遠處。
“一……”
他們想要幹什麼?
“二……”
他們慢慢地把槍拔出來。
拳擊館靜了下來。
他們……他們……
“三!”
“砰!”
李恕珂被一股力量推向了另一邊。他吃痛地爬起來,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握著槍的手不停地顫抖。阿虎喊不出什麼,他踉蹌地退後幾步,跌坐在台上。
“喬!”
李恕珂飛向王爾喬的身邊,輕輕地扶起她。阿虎的子彈擊中了她的胃部。王爾喬辛苦地按著肚子。
“去……去找王亦舒……她快……快來了……”
“喬!”他的雙眼溫度上升。
王爾喬用力地推開他,說:“走!”
“可是……”
王爾喬指著擂台上的阿虎,說:“我……我想……和他說話……”
他看著她,她點了點頭,他忍著淚水離開。
微弱的聲音。
“阿虎……”她微微笑,“過來,好嗎?”
他一動也不動。
王爾喬虛弱地躺在地上,依然笑著對他說:“阿虎……我沒辦法走到你那兒……你……你過來,好嗎……?”
空氣在她耳邊流動,似乎聽見他的抽泣聲。阿虎僵硬地走到她身邊,小心地扶起她。
“你喜歡他。”他有些任性地說道。
她歎了一口氣,抱著他,親吻了那張冰冷麵具的唇。:阿虎的雙手停留在半空中,他呆著,沒有了下一個舉動。麵具的那張唇似乎代替他親吻她。
短短的五秒鍾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阿虎……抱緊我……很冷……”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阿虎緊緊地抱著她,心中明白自己並不想失去她。
“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你走後,我一個人活下去會很寂寞。要走,也隻有我比你早走,不許你把我給拋棄。要知道,沒有你的我會崩潰。”王爾喬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
阿虎緩緩地推開他。她的睫毛微微顫抖,眼角下已有好幾顆水晶,她正努力地輕鬆地笑著。
這些話……他怎麼會忘記呢?關於她說過的話,他一字不漏地記了起來。這些話,她就在法國普羅旺斯的某片薰衣草田中說過……
那些一小株一小株的紫色花卉襯托了她少見的清雅。戴著米色遮陽帽,穿著奶白色的細帶連身裙的她顯得格外安靜。她僵硬地說出這些話,卻藏不住她對愛情的執著。
他記得自己是這麼回應她:“你瘋了嗎?!”
現在回想起來,他發現自己不是一個懂情趣的人。
“阿虎……”她輕喚道。
“嗯?”
她的左手溫柔地撫摸著麵具。阿虎握著她的左手,好像感覺到她撫摸的就是自己的臉。
“能……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臉?”
他僵直著背,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感覺到他的雙手不知不覺地用力抱著她。
“痛……”
她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她最後想見到的是他的臉。
她最愛那張臉了。
“喬……”他哽咽道。
麵具被她手上的血弄髒了。白色的麵具留下她紅色的手印。
“阿虎……”她溫柔地輕喚道。
他顫抖地搖頭。
她嫣然一笑,如風聲輕喚好久沒喚的名字:“小虎。”
他的心緊了一下。小時候的她總是這麼叫自己的。
“小喬……”
他的語音未落,麵具上她的左手已落下。她微笑閉上雙眼,看起來很淒美,很像在普羅旺斯時的她。
“喬!”他撕心裂肺地喊道。
他緊緊地抱著她,想讓她疼得醒過來,但她卻沒說疼,也沒睜開雙眼。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張開雙眼,看著他的臉,對著他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