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笑八方(1 / 3)

此女,也該付出代價了!

而她,又敢不敢像公子一樣應賭?

在兩尊門神的眼神連閃與等待中——

“聰明,以牙還牙!”少女又笑了。

笑隻三分,但水的激躍,山的吟唱,又在她的笑中展現。她似乎不顯一絲意外,甚至又歪了歪頭,“說,賭注是什麼?”

痛快地答,也是告訴了對方,她會賭!但要看賭注是什麼,夠不夠格吸引她再賭一把!

花晚樓仍在輕搖著扇,那扇並未在少女坐下後停止過搖動,沉香的骨,也在無時無刻地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奇香。此時,微微一晃中,“我的注,這扇下的墜。”

那一晃,使得扇墜無比得顯眼。

“好玉!地道的羊脂玉!”少女的眼立刻又盯回扇墜上。

羊脂玉,為軟玉中之上品。質地細膩,光澤滋潤,如凝脂。並被許多文人墨客寓為‘仁、義、智、勇、潔’的君子品德,隻有‘美好、高貴、吉祥、溫柔、安謐’的人夠資格佩戴。

而其是用一種不張揚,不豔麗,不耀眼的“精光內蘊”的美,吸引著無數人,讓人為之千金散盡亦不悔。

其珍稀名貴在這個時代,也隻有王孫貴族才能配得上的,普通人想都別想!

但它佩在花晚樓身上時,卻仿佛是羊脂玉的最好的歸宿!

靜謐、安然、高貴,正是花晚樓身上所具有的氣息。他的長袍清雅、衣冠淡色,也正是一種不張揚。

並且,傳聞中他仁、義、智、勇、潔,無一不具!

那他倒底是誰?

天下人,無所不知!

“你的身家,不錯!”少女一手就摸上了那塊墜,“溫潤堅密、瑩透潔白,讓我細瞧瞧——”

說著,將玉舉起,對著陽光看了起來,根本不問主人的意思。

花晚樓也未動,任她取、任她摸,任她看,隻在她辯玉時,停下了搖扇的手,看著她的眼——

“光下純白半透明,內有粉色霧感,卻無一絲雜絮。果然,這是羊脂玉中的極品,隻有皇帝老兒與他的婆娘才有資格配戴的,而你……難道我不小心就坐上了一個皇家國戚的腿?”

她一把勾上了花晚樓的脖子——

氣息噴吐中,以一條臂膀勾在花晚樓頸上,兩瓣臀部坐在花晚樓腿上的姿態,呈現於冷月湖邊所有人的眼中——

她做到了!

她做到了?

不但坐上了那個人腿上,還摟著他的脖頸,卻讓對方不拒絕,不排斥,甚至,還會笑臉不變?

“噗嗵”!人群中傳來有人倒地的聲音——

絕不誇張,的確有人倒了地,是女人。

而花晚樓依舊平靜地微笑著,他的笑容,也似乎當真是永遠不會變的。

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所驚、所擾、所亂!靜得,令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莫非她真不知他是誰?

何謂皇親國戚?

就算是皇親國戚,也要忌憚著他!

“賭,還是不賭。”他問得也依舊沒有聲調的起伏,如他手中新續的卻已漸涼的茶——

“你來立賭,就如我來立賭,是個圈套……”少女鬆開了手中的扇墜,臂卻不離開花晚樓的頸,隻將眼又轉向了花晚樓腰間的那塊佩——

“而我,一點都不介意是個圈套,隻是,用扇墜來做注,尚且不夠!”

不夠?

門神的臉,變青——

“我的注,除扇下的墜,再加你剛剛所輸的珠寶。”

花晚樓卻似已明白了她眼中的意味,另加了賭注,但加的不是佩。

“好!夠聰明,賭!”少女應了。

扇墜加珠寶,已夠!而她要的就是抬高賭注,並非一定是佩。並且明知也是圈套,但她想賭時,就不會不賭。

她的呼吸,隨同她的話語,激散在花晚樓的麵頰上——

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飛揚!

而他仍望著她的眼底,靜靜的、緩緩地說出了他要賭的內容——

“我,與你要賭的是:你,絕不敢將你的唇,貼上我的。”

什麼?

兩尊門神眼望天際——

天上並無霹靂!

但他們心跳在瞬間狂亂,狂亂又狂亂,然後於一個呼吸間又複歸平靜。

鎮定,要鎮定!太大的吃驚,也驚醒了他們。公子之意,從來都是高深莫測,讓人難以揣摩的。公子之智,也從來都不是常人一眼便可辯明的。

他們要相信公子。即使剛才公子雖然被人坐在了懷裏,但公子是贏了。保住了護身玉,並且,對於男子來說,被少女坐懷並不算是一件吃虧的事!

對,不算!

手在鞭上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們表情再度漠然,努力忽視花晚樓被一個看起來驚世駭俗的少女占了便宜的事實。

而少女的眉,飛入鬢中,看著花晚樓唇邊的微笑——

“我還未說出自己的賭注是什麼,你便告訴了我要賭什麼,莫非,你是想輸?”她的臉麵,再向前傾——

仿佛有無數的意念閃過於她的一轉眼間,並且迅速、快捷、直達關鍵點地提出疑問。

兩尊門神的眼裏便又現異色了——

不錯,為何公子沒有問對方的賭注是什麼時,便說出了要賭什麼?

難道……

不,公子是誰?斷斷不會是這少女所說的那樣!

多少年來,公子所達之謀往往決勝於千裏之外、運籌帷幄之中。常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與步驟,卻在結果時讓人大吃一驚,並且不得不讚歎他的智。

無往而不勝,就是他們的公子!

或許公子是根本就不在意贏了後會贏到什麼,隻是興致所來,想賭一場而已,所以才不去問少女的賭注是什麼。

又或者,公子早已計算好想讓對方輸掉什麼,才不去問,隻等結果時再提。

但無疑的,此少女的反應之快,也是令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