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的今天的眼睛和我夢裏那雙一模一樣,我甚至懷疑我在他眼睛裏不是什麼都看不到,而是看到了我的夢境。”秦雲是孤兒,吃著百家飯長大,一路流浪一路乞討。秦四記得秦雲當初倒在路上,是自己把他拖回去的,從此秦雲便在秦四家呆了下來,三年來跟著秦四一起外出打獵尋寶。
秦雲說道這裏,突然頓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拿了這東西,也許我們就會被王宗殺死,但也有可能幫你報仇助我解開身世。”
“拿吧,也許你就是天命。”秦四不知自己怎麼冒出了這句話。
秦雲抽出匕首劃開自己的手指,在碑上畫了起來。秦雲的血一沾在石碑上就像凝住了一般,秦四定睛看去,石碑上顯現的是一個猙獰的鬼頭,奇怪的是這鬼頭兩個眼眶空空的,好像雙眼被挖去了一般。隻見秦雲拿著流血的手指對著自己眉心一點,整張臉貼近石碑,雙眼完全對上他所畫鬼頭的眼眶。就在這時,一張印著密密麻麻文字的紙張映入秦雲腦海,秦雲隻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那張紙上的字在一個一個的減少,或者說在重組,直至最後,整頁紙上隻剩下兩個字。“偽鬼”,腦海中最後剩下的兩個字像天雷在耳邊打響一般,震得秦雲癱坐在地上,而一向堅固無比的石碑竟消失不見了。秦四見到如此景象便知道秦雲已經成功,連忙拉起秦雲,往腳上綁上千裏足行,貼上神速符,念起口訣一路往北疾馳而去。石碑既已消失,王宗很快就會知道兩人拿走了東西,等待他們的就會是王宗無止境的追殺。
莽蒼山的盡頭是一條峽穀,穿過峽穀就出了來風城,有老和尚他們的接應,暫時應該沒有問題。兩旁的景物快速閃過,兩人還是第一次體驗這飛一般的感覺,總感覺會撞到東西,但那龜甲竟像長了眼睛般,總是能夠在快撞上的時候繞過,雖說總是有驚無險,但可苦了兩人的腳,才跑了一會就已經疼痛難忍了。
“停下吧。”聲音渾厚無比,突然傳入耳中,兩人便立即停了下來。這千裏足行和神速符雖然趕起路來神速無比,但一被人道破便會停下。停下後兩人雙腿酸痛難忍,幾乎站不穩。但現在顯然不是關心自己腿腳的時候,此時被人喝住,跟收到了閻王的催命符一樣,兩人抬頭往前一看,來人竟是黑河鎮府主張如弓。那日張如弓在黑河山林屠殺蛟龍的景象曆曆在目,此時兩人剛拿了石碑的心法又碰到他肯定是必死無疑。兩人知道肯定會有人追,但沒想到對方速度會如此之快,來人還是黑河鎮府府主。張如弓雙手負在背後,顯然不把兩人放在眼裏,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去。望著步步逼近的張如弓,就像聽著閻王在慢慢讀著自己的名字一般。
“死定了,死定了。”兩人的想法一致。不想這念頭剛湧上腦袋,頓覺喉嚨一陣難受,好像吃了什麼吃不得的東西一般。兩人這下顧不得張如弓,彎著腰伸手去挖自己的喉嚨,想將東西吐出來。張如弓一見兩人如此景象,知道事情不妙,快步上前,但終究遲了一步,就一會,兩人已經直挺挺躺在地上了。張如弓在兩人細細檢查,確定對方已經是死得不能在死了。張如弓扯開兩人衣服,細細看了兩人胸口處,發現並無異常,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色:“被取走了,什麼時候的事?”石墩村出事之後,他舅舅莫明子就告訴過他仔細盯著石碑。東西可以被取出來,但是絕不能被帶出王宗的轄境,所以除非石碑毀壞,不然他不會出手。今天秦雲取出心法,石碑消失,張如弓收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追了上來。他對兩人雖說不上知根知底,但是也知道兩人絕對沒有能耐取走東西,一定是有人利用他們。莫明子告訴過他,取走石碑裏東西的人無論是死是活,胸口都必定有一塊標記。但此時兩人的衣服都快被自己扒光了,胸口根本沒有任何標記。唯一的解釋就是在半路上有人就取走了東西,然後讓兩人當了替死鬼。如此看來還未出來風城屬境,得趕快告訴來風城城主府。捋清情況的張如弓立馬施法急馳而去,不再理會兩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