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冰涼徹骨的寒氣在空氣中氤氳著。真的要到秋天了嗎?隻是末端的夏天還沒有終結,為何就有了秋日的蕭索。
蘇滿紅在午後去了奶茶店,又一次的投入了忙碌。對於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屈指可數,她的親情進入了倒數時間。雖然她想在這僅剩為數不多的時光裏,好好的陪陪女兒,可是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她們維持生計的唯一途徑就是這件奶茶店,所以他理智的選擇工作。那個人,她不想欠他太多,既然彼此已經不再有多少的瓜葛。如果她離開了這個世界,那麼女兒便全部都托付於他了,對於這份原本就淡然如水的所謂親情,她不想提前預支太多。
意外,總還是毫無征兆的降臨;生命,總是在不經意間湮滅。黎曼覺得在家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她將一切的過錯全部歸咎於蘇曼紅一個人的身上。所以從家裏出來後,她就直奔她的奶茶店趕去。
“你好,想要喝點什麼?”蘇曼紅像往常一樣招呼著這位新來的客人。
“喝點什麼?嗬嗬。”黎曼冷笑了一聲,用充滿仇恨的眼光死死地盯著她,將她身旁的桌子整個掀翻,那上麵還沒來得及清理的杯具真的就這樣的麵臨了支離破碎的“悲劇”。一陣短促的碎裂聲驟然響起而後又戛然而止,原本為數不多的客人也都極識時務的紛紛結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霎時,整個屋子就隻剩下了兩個對視良久的女人。
“小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蘇曼紅竭力遏製著自己心中的怒火,生活的年輪讓她學會了隱忍。曾幾何時,她就像現在的蘇瑾一樣執著、堅強,有著不可忽視的自尊心。
頭,還在撕裂般的疼痛,從未間斷過;沒想到二十年後再重逢,她,已經身患絕症。
“是啊,而且誤會還很深呢!你自己當初水性楊花,和別人未婚生子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偏偏又教唆自己的女兒去勾引我的未婚夫,到底居心何在?”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有教養,你侮辱我也就算了,為什麼要詆毀我的女兒?”
“難道你來這裏,就沒有任何居心嗎?難道你不是為了我家的家產?虛偽、惡心。當初和我爸爸分開,現在見我們有錢了就要來攀附嗎?”黎曼的眼睛了射出了咄咄逼人的氣勢
“你……你是黎曼?”蘇曼紅敏感的神經洞悉了一切的蜘絲馬跡。
“是又怎麼樣?”黎曼高傲的揚起了頭,言語中頗多了份頤指氣使的意味。
“曼兒,阿姨和你爸已經過去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至於小瑾,她畢竟是你的姐姐啊……”
“姐姐!”黎曼似乎被說到了痛處,激動的打斷了她的話,“可是姐姐卻搶走了我深愛的人。”
“你是說——尹尚哲!?”看來今天值得蘇曼紅驚詫的事情不止一樁。
“對,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勸蘇瑾就此離開尹尚哲,要麼我馬上就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世。”
“我不會幹涉我女兒的自由。”蘇曼紅斷然拒絕道。
“那你就別怪我。”黎曼說著,就準備給蘇瑾打電話。
雖然這件事始終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但是蘇曼紅並不想它來得太早。情急之下,她高呼了一聲:“不要——”便和黎曼陷入了一陣掙紮之中。
忽然,在黎曼推理的作用下,蘇曼紅因為慣性,結果頭重重地撞在了牆上,伴隨著眼前的漆黑,腦海中的嗡鳴和那鋪天蓋地般襲來的疲憊,她倒在了血泊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看著眼前的驟變,黎曼頓時驚慌失措。沒過多久後她又平靜了下來,她摸索著蘇曼紅的手機,找到後立刻撥打了120,在說完詳細的地址後,她將手機又放回了她的口袋裏,悄無生息的離開了。
她很滿意自己的做法:如果蘇曼紅沒事,自己救了她,不但可以心安理得,說不定她還會因為感激而勸蘇瑾離開尹尚哲;如果蘇曼紅有事,那父母之間就會少了一堵牆,而蘇瑾也少了一根精神支柱,那麼對付她也就變得容易了。況且任誰都很難預料到這件事情與她有這莫大的關聯。無論怎麼樣,自己都是最大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