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有句話挺流行的:如果我到了xx歲,我們還未結婚的話,咱倆就將就將就過得了.
所以當我和許樂說的時候,他傻乎乎的一樂,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啊,等你到了二十五歲,你未嫁我未娶,咱倆就將就將就.
我隻是和他開玩笑,他也知.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還在陪著我,電話撥過去當即就通,qq上晃他窗口也隨時在線,即便淩晨公雞鳴啼那麼晚,也是雷打不動的隨時候著.
所以當我和他說:許樂,我今年二十二歲,再過個兩三年就結婚了,所以我想換個城市換一種方式生活的時候,許樂第二天就拎著行李箱蹲在我家大門口,可憐巴巴的望著我,就像一個被人狠心拋棄了的汪星人.“許樂,我要去k城”穿著人字拖,手裏捏了一根油膩膩的油條,居高臨下的站在許樂麵前皺著眉頭說道.
其實說實話,許樂人挺好的長得也好看,斯斯文文戴著個黑色邊框眼鏡,畢業以後當我們還在為了找工作而頭疼的時候,他卻不聲不響的在當地一個知名報社做起了編輯,手裏頭也攢了幾個作者,發行出刊的讀物均是銷售一空,隻是人就是這麼犯賤,往往對唾手可得的人事物不懂珍惜,就好比我,我也明知杜若是個小混混,和許樂相比就是一個癩蛤蟆,一個是仙山的仙鶴,壓根就是沒得比的……
許樂悠悠的抬頭,聲音有些低沉嘶啞,鏡片下的眼睛紅紅的,看到我有幾分不忍心,差點改變了主意.
許樂說:“你去k城是不是要找杜若”
我沒回答權當默認了……
許樂又問:“那你二十五歲前,如果杜若沒給你答複,你會回來b城不?”
我猶豫了一會兒,看著手中沒剩多少的油條,思考著是該吃完再回答,還是回答完再吃.
許樂站起身,可能是蹲的太久了雙腿發麻,所以身子有些搖晃,穩了幾下才站定將身旁的一袋行李遞給我:“算了,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等你,這裏是你愛吃的零食還有三毛的書,這次我就不和你去了”
三毛是我最喜歡的作者,倒不是因為文筆,隻是喜歡她的性格,灑脫不羈由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生活,默默的接過,我不敢看許樂的眼睛,隻得故作無所謂的看著他穿的那雙皮鞋
這是上次去逛街的時候看到的,我還記得店員美眉說了一句:先生,你女朋友真有眼光,這可是我們店今年的新款,總共也就不過五雙.
又還記得當時許樂就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要開口解釋,被我拉了衣袖子勸阻,他才作罷.
“我又不是要定居在那兒,去玩的差不多了就回來了,不過如果……也可能就隻回來一次,你如果有時間可以去找我玩,聽說那邊過橋米線挺不錯的……”我純粹的就是沒事兒找話說,米線錯不錯的我也隻是網上看過.
許樂輕輕笑了起來,習慣的抬手將我未梳理的亂發理了理溫和的說道:“那過橋米線味道不怎麼樣,純粹的就是騙騙外地人的”
“你怎麼知道?”我可不記得他有去過雲南那邊,是以有些懷疑的開口問道……
“嗬嗬,就和我們b城的烤鴨一樣,我們公司在那邊也有分社,有過去開會的同事去吃過,說是一碗要一百多,還不如在家煮的尋常麵條米線好吃”
“靠,坑爹啊,一碗一百多,打死我也不去吃”
許樂又像老媽子一樣叮囑了幾句,而後無話,兩人就這樣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門口,直到老媽出來倒垃圾才反應過來.
“那你買的什麼時候的票?”許樂跟我媽打了招呼,看著我媽進屋了問道.
“今天下午四點多鍾的機票,行李前幾天就寄過去那邊親戚家了”
“今年飛機事故多,怎麼不買火車票,你和其他人說了要去k城的事情嗎?他……杜若知道嗎”許樂看著我目光有些黯淡,猶豫了一下問道……
“國內的飛機還是安全的,火車太慢了還總覺得悶,我運氣那麼好怎麼可能趕上那種事故”說著低頭把玩手腕上的玉髓,這是十八歲生日時杜若送的禮物,統共不過幾百塊,老媽每次看見了都說趕緊摘了,把你外婆送的那個金手鐲換上,幾百塊錢的東西讓你那些姑姑們看見了,又要說我們家沒錢苛待你什麼的了.
許樂看了一眼玉髓,眸子眯了眯也不知在想什麼,然後轉身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遞給我:“這個送給你,還有幾天就是生日了,本來想著到時候親自給你戴上的,誰知……你如果不喜歡就放你行李裏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抬眼看了一下他,感覺他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隻是唇啟了啟終究沒說下去了,打開盒子是個做工精美的鈴鐺玉石耳墜子,他也知曉我不太喜歡金子銀子的,是以墜子是個鏤空的玉石,也不知他怎麼做到的,晃動的時候丁零當啷的清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