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臉色鐵青地對望一眼,又一起看向錢程,錢程左顧右盼,隻當著沒看見那幾道吃人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錯了錯了,勞煩掌櫃的幫我們換個包廂,四個人的。”
掌櫃的應了一聲,得意地說:“我早就料到了,特意幫大人們留了一個靠窗的好位子,大人們隨我來。對了,這晚膳呢?晚膳的雙人包廂也改了吧?”
錢程強笑道:“改了改了,人多了熱鬧。”
酒席一上來,錢程便把酒盅一字兒排開,各斟了一杯酒,第一個先遞到了景恒之手上,賠笑著說:“恒之,今日都是我的不是,你就不要生氣了,我看著好心疼。”
景恒之瞥了另兩人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這照理說,你最早應承的我,你居然忘了,你待怎樣賠罪?”
錢程撓了撓頭說:“恒之你盡管說,我照做就是。”
景恒之舉起杯來,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微一使勁,錢程整個人都坐進了他的懷裏,他把自己酒杯和她的交纏,低聲道:“阿程,今日你和我飲個交杯酒,我就不生氣了。”
景恒之的眼神繾綣,情意無限,錢程的心軟得仿佛化成了一汪春水,環著他的脖子,凝著他的雙眸,稀裏糊塗地便將這交杯酒飲了下去,等到她站起來的時候,才看見另兩個人默默地盯著她。
錢程的臉騰地紅了起來,戰戰兢兢地拿了第二杯酒,端到了裴子餘的麵前,再次賠笑:“子餘,我知道你最大度了,一定不會生我的氣,對吧?”
裴子餘定定地看著她,也不伸手,半晌才蹙著眉頭說:“我的手,前些日子拉弓拉傷了。”
錢程傻了:“這,這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裴子餘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就是前日為你射箭的時候,剛剛才發作起來,手臂不能動。”
錢程明白了,隻好往前蹭了蹭,把酒盅端到了他的嘴前,裴子餘卻依然隻是抿著嘴唇不肯開口。
“子餘,我的好子餘,”錢程往他身上靠了靠,低低地央求說,“你就原諒了我吧。”
裴子餘終於就著她的手,淺淺地啜飲了起來,一杯喝畢,最後幾滴酒卻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錢程正想抬手去擦,卻被裴子餘一把握住了。
錢程有些不解,卻見裴子餘指了指她的唇,她頓時明白了,腦袋轟的一聲,整張臉都燒了起來,也不敢去看另兩個人的臉色,隻是俯下身,在裴子餘的嘴角輕輕舔了舔,裴子餘這才滿意地鬆開了她的手。
第三杯酒端到了荊田玉的跟前,荊田玉神情憂鬱,眼神哀傷,一語不發地看著她。
錢程心中愧疚,破罐子破摔:反正都這樣了,愛咋咋的吧!她拿起荊田玉的酒杯喝了一口,俯下身子,攬住了他的脖頸,將唇印在了他的唇上,唇舌交纏之間,便將一口酒度入了荊田玉的口中。
一口飲畢,錢程將整張臉都埋在了荊田玉的胸口,良久,才悶聲說:“田玉,我不是有心的,你就原諒了我吧。”
荊田玉白玉般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愛憐的摩挲著錢程的發絲,低聲說:“阿程,我永遠都不會對你生氣。”
一圈下來,三個男人都已經搞定,雖然另兩人的臉色都還不太好看,錢程也顧不上了,吃起菜喝起酒來。
景恒之瞧著荊田玉,哼了一聲說:“愛卿這一手倒是十分厲害,朕受教了。”
“不敢不敢,微臣勢微力薄,隻好自力更生。”荊田玉謙遜地說。
“有傷風化。”裴子餘的臉色鐵青,吐出了四個字。
“裴愛卿你也不差,朕都看了臉紅。”景恒之冷笑了一聲。
“陛下,不如你讓阿程和我喝交杯酒,別的我不會計較。”荊田玉微笑著說。
“晚上我先喝。”裴子餘冷冷地說。
“不許喝!”景恒之腦門上青筋亂跳。
三個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一頓午膳就過去了,錢程吃得酒足飯飽,靠在椅子上聽那三個人拌嘴,聽著聽著,忍不住一拍桌子說:“吵什麼吵!好了好了,大家一起去賞花燈,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說!”
大家夥兒剛走出酒樓的大門,李逸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在景恒之的耳邊耳語了片刻,景恒之的臉色一變,悻悻地說:“阿程,你的老朋友來了,要不要去見一見?”
話音未落,隻見遠遠的一匹烏黑鋥亮的駿馬朝著他們疾馳而來,馬上一個桀驁的男子身穿烏孫的斜襟袍,揚著馬鞭,大聲叫道:“阿程!我來看你了!”
錢程大喜,往前迎了上去:“昆莫你怎麼現在來了,不是還要幾日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