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紀語實在想象不出這到底是真是幻。鬼氣衝天,煙霧繚繞,若說不是閻羅殿,隻怕會被認為是沒眼光、沒大腦吧?(其實主要是那個小閻王審美眼光有問題,卻又喜歡強迫別人認同他,可是自家的飯碗卻又跟下麵的這位的臉色緊密相關,所以不得不低頭,後來就成了習慣,更何況都是真金白銀做得呢,隻是硬生生被塗黑了,所幸自己透過現象看本質,隻要是錢,長什麼樣子不重要啦)可是,金碧輝煌,窗明幾淨,進得殿內,卻是另一番風景,春水般的美人觸目可及。各種珍本絕版的書籍字畫更是看得她眼都不夠用了。正準備上前大快朵頤,卻不由得打了個噴嚏。一陣香氣風暴一樣襲來。
“哈嘍,糖糖,你可是好久沒來了,人家春花秋月都想死你了,還有梅蘭竹菊……喲,哪裏來的醜丫頭,你的品味怎麼變得這麼奇怪啊~~~”尾音甩到了三裏外,一陣粉唰唰的落,還有一張血盆大口噴著唾沫,兩人都迅速的後退了三尺以策安全。
“蘇媽,最近有什麼新的貨色嗎?我的朋友想看看。”紀語越聽越覺的奇怪不安,自己是不是掉進了什麼圈套啊?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最新的應該就是你帶來的這個了。”好像鬼一樣沒有溫度的聲音此刻卻讓紀語有了安心的感覺。“小閻王,我好想你哦~”不知何時獲得自由的身子試圖投入來人的懷抱。
“小姐,你認錯人了,還有雖然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但是也不想再死一次。所以——”靈活的閃開,而紀語也跌了出去。不過,並沒有摔倒,而是落到了一具比鬼還冷的人體上,繼而被推開,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吳棠接住了她。
“你帶她來這裏!”明白的指責,並且帶著怒氣?嫉妒?被拋棄?被忽視?這種感覺,卻好似自己心上生出來的一般,針紮的疼。身旁的這個男子,究竟是誰?如何能讓自己身不由己?無牽無掛的日子是不是就是少了這一縷情緣?緊緊抓住,又怎麼可以這樣輕易的放手?遺失了意識,眼底心間溜走的,是不是幸福?可曾有這麼快樂的情緒,一而再再而三,半生緣分,何去何從?
“來的時候遇到的,而且順路。有什麼收獲,冷?”為什麼會鬆開她,此刻也隻是站在身旁?好似惡作劇被長輩抓到一樣,很奇怪的感覺。冷,那不隻是一個故事嗎?那麼久以前,以至於以為都忘記了呢。把爺爺珍藏的佳釀當成汽水喝掉的兩個小孩子躺在林間草地上,聽著你那個千萬年前的傳說。碎了的是模糊的記憶,醉了是那個雲淡風清的男子。是不是也還將你我認作那同生出世的兩人呢?“陪我到天長地久,再也不跟你鬥氣了,全部都依你……”說話的是你嗎?還是我?還是星夜長風?卻是記得那麼清晰,仿佛就在昨天,就在耳畔。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看到您,對不起……”一個慌慌張張的小丫頭撞到了門側的鏡子,散落了一地的水滴。霧氣瞬間籠罩整幢房子,時間流轉,空間變換。千年又是如何,滄海桑田,彈指之間。
“敗家的玩意兒!早知道就不要讓你上來幫忙了,瞧瞧你闖了什麼樣的大禍!快下去!”玲瓏透,仙家可求不可得的寶物,一直以來都隻是隻為其名不見其形,此刻卻在三界異彩流溢,隻因為它的主人動情動心了。“怎麼辦啊,王?當初說好十世之後才物歸原主的,現在提前解開封印,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啊?”褪去了塵世的皮囊,誇張的胭脂水粉下是一張清秀可人的少年模樣,也不知是被自個不良的上司強迫的還是本來就有這與眾不同的嗜好?
“不用怕,”看著小助手有些緊張的樣子,終於有點人氣的聲音似乎含著安慰,“被他親自封印的寶器,別人怎麼可能解得開,更何況是你家那個小迷糊?再修煉一萬年也早得很呢。”大概早就想到了吧,那個人。到底是怎樣的能力,竟能在那種情況下還安排好這生生世世的相遇,不由自主的吸引是不是同生共源的生命的必然呢?
此刻,已不是那富麗堂皇的人間宮殿。
浩瀚的星空,飄逸的風姿,滿地的桃花映襯的不是人,也不是神。是魂靈,不滅的精神。
“母親大人,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何所謂男女有別呢?”明明還是那個少女,卻又似乎不是,那張溫文爾雅的麵龐,不知為何竟如此的富有威嚴,給所有在場的神祗以無窮的壓迫。動,靜,所以那個人當初才可以逍遙自在的做一個後人無不羨慕的王者啊!有這樣的輔助者,何愁天下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