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與狼之戰(2 / 2)

她的神情專注而又冷漠,像是在打點離開的行裝,任刑心裏像是被針一紮,突然上前從背後抱住了她,不許她的身影在自己眼前變得虛幻。他把下顎抵在她細絨的頭間,閉上雙眼嗅著那芬芳的發香,忘情的說道:“這裏好痛苦……我們回汶國去,好不好?”

“沒等到嶽黎,我哪裏也不去!”如雙掙紮著從他懷裏逃脫出來,一口回絕!

“是不是知道了我是怎樣的人,等不及得要躲著我了?”手臂尷尬地僵在半空,他不由得連連苦笑。

“我沒有躲著你,我隻不過是……”像是被人一語說中了心事,她忙不迭地狡辯起來。

“隻不過是在敷衍我?”他替她把話說完,話間夾雜著冰冷的諷刺:“說什麼人死不能複生,說什麼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要總裝出一副可憐我的模樣!如果說我不是什麼好人,你和歐陽嶽黎也絕好不到哪去!”

如雙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他那漸漸逼近的身影。他,他知道了什麼?

“我做錯了什麼?”她無辜地低下頭去,像是受驚的小鳥一樣惹人憐惜。

“是不是心虛,為什麼不敢看著我?”任刑一步一步越走越近,他的聲音不再溫柔,透出陰冷的味道。

“你要是喜歡牡丹花,我也繡給你好了……”她輕聲低喃,目光慌亂地在地麵上打轉。深邃的眼眸中掩埋著日積月累的城府,英俊剛毅的眉目鎖住呼之欲出的怒氣,這一刻他放下了脆弱的偽善,蛻變回那個內斂卻又犀利的他。

“你真的很有膽量……”剛毅的麵孔陰沉的可怕,筆直的背脊遮住了陽光,他像是剛從地獄釋放出來,渾身上下撒發出危險的氣息。

“你以為還可以玩弄我多少次?”他突然用手指夾住她的下顎,逼著她在咫尺間與他對視。

“我終於知道歐陽嶽黎為什麼這麼恨你了!”這聲音絞著難言的恥辱,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磨出。他越來越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連手指都恨得發抖。

他要她痛!他要她痛!如雙聽到自己下巴骨骼作響的聲音,呼吸越來越不暢,臉色越來越蒼白。

已經是魚死網破的時刻,她艱難地嚷道:“看到了嗎?你不是無邪!”

“看到了嗎?這才是你,任刑!”這聲嘶力竭的呼喊讓他身形一震,任刑,多麼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他的精神渙散了一般,手指顫得再也捏不起來。

是啊,他是任刑,他是那個一次一次救她於危難之中的守護神,他是那個一次一次想和她廝守的癡心人……任刑,多麼可憐而又可悲的名字……任刑……他想把跌在地上的如雙扶起來,手伸出去一半,又收了回來。他轉身大步流星地走掉,再沒有回頭。

隻是在門口的時候稍稍放慢了步子,深吸了一口氣,背對著她扔下一句:“後天是無邪的忌日!”

如雙趴在地上,望著門外他離去的方向出神。一個是霸道無理的無邪,一個是俠肝義膽的任刑,南宮如雙,問問你自己,究竟要選哪一個?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無邪太詭異,出招從無章法,遠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了的。

而任刑,盡管城府頗深,很難對付,但她總能找到他的弱點,與狼共舞,也還有贏的機會。

可就在剛才,他卻想要殺了她!“姑娘,姑娘,你怎麼了?”侍女驚呼著跑來,攙扶如雙起身。

“沒事!”如雙淡淡的一笑,吩咐道:“今天不用準備新鮮蓮子了,我不用再做蓮子湯了……”

無邪和任刑,前者你對他好,他會變本加厲、得寸進尺,以前她沒有悟透這個道理,整天傻乎乎地跟在他身邊打轉,結果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所以這次,如果仍需要和誰日夜相處的話,她寧願選擇後者作為對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以為隻要用盡一切手段,哪怕是有些殘忍地逼他作回自己就可以了,卻沒想到原來任刑自己早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