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囹圄之困(2 / 2)

依稀之中,自己又成了那個走投無路的小丫頭,而他,還是那個俠肝義膽的少年郎……

“準備一下……”兩人臉頰交錯的那一瞬間,聽到一個聲音,至今還在耳邊回蕩:

“我帶你走!”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當年的一幕幕還留在心底,可惜我們卻再也回不去了……

連夜寫好辭呈,任刑一刻也不願拖延,心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眷戀,隻想帶她趕快離開。無奈自己身份特殊,身為禦林軍的副統領,又是皇上的貼身侍衛,就算吏部那邊肯放人,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不過這些在自己看來已經無關緊要了,既然打算把一切都放下,心裏也就沒什麼好牽掛的了,隻有一顆離開的決心,誰也別想阻攔。

“勞煩公公代為通秉,我有事求見皇上!”在偏殿門口,任刑向著門口的宮侍點頭作揖。

太監立即諂媚地向著任刑應允,二話沒說就去稟告。可沒走幾步,被人從裏麵攔了回來。

“任大人……”一個嬌媚的聲音從門裏飄出,一個苗條的身段隨即顯現:“好久不見!”

“見過宛兒姑娘!”一見來人,任刑畢恭畢敬地行禮,心裏卻很是不齒,這偏殿是皇上與朝臣議事的重地,就連後宮嬪妃都不得入內,又豈能容你隨便進出,足見是把皇上迷到了什麼地步,把你甚至帶來了這裏。

“皇上在裏麵議事,現在不能見您!”花容月貌的臉上裏盡是討好的媚笑。

如果是以前,這個仿若如雙的女子若隻是向自己貌似無意的顧盼一眼,就足以讓自己在冷靜的外表之下心跳如狂。可是現在,任由她對著自己巧笑倩兮,自己竟然可以做到視如不見,心裏再也蕩不起一絲漣漪。任刑心如止水地衝她投眸過去,算是做個回應。眼睛突然定在了她頸間的一排齒痕之上。

紅腫的皮膚上隱約還透著血跡,可是卻好像沒有及時用藥,周邊已經有了惡化的跡象。突然想起了如雙手上那個慘不忍睹的傷口,心裏緊繃的弦似乎又被撥了一下。

任刑把宛兒帶到沒人的角落,從衣襟裏拿出一瓶創傷藥,剛從禦藥房討來,本來是打算給如雙用的,現在轉送給她,自己就要離開了,希望她以後好自為之吧。

宛兒定定地看著藥瓶,一隻手不自覺得摸上了傷口。未愈的痛還在隱隱傳來,心裏的酸一點點地泛濫。在宮裏的日子,自己看似得寵,但實際上是過著怎麼的生活,唯有自己明白。再加上皇上就是不肯冊封自己,自己仍然是個低賤的宮女,就連受了傷,也沒個人肯幫自己請禦醫過來看看。

“小心,別碰了傷口!”見她拿手緊緊按在脖子上,任刑不由得出聲提醒她一句。可是隻此一句,就把宛兒的眼淚給勾了出來。

“任大人要多加小心……”宛兒狠狠地一擦眼淚,不許自己真的哭出來,但卻無法掩飾心裏的感激:“皇上已經知道了您晚上偷偷出宮的事……”

任刑隨即神色一變。沒想到皇上的眼線如此厲害,自己已經做到盡量的掩人耳目,竟然還是被他給查了出來。他表麵上拿自己當成心腹,卻連心腹都還時時提防,如此年輕卻又如此工於心計,居然能把自己都給蒙蔽了。現在唯有希望怡紅院沒有因此而暴露。

袖中握住的辭書的手漸漸收緊,指甲深深地紮入肉裏去了……恐怕暫時是沒機會送出去了……

“請問宛兒姑娘,皇上裏麵正在見的是誰?”

“禦林軍的總統領,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