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雙一覺醒來,已經是兩日之後。聽見自己肚子咕咕直叫,於是下床想找點東西吃,突然聽到有人推門,急忙躲在門後。
一個黃色的身影托著茶點進門而來,如雙在背後一聲大叫:“寄柔!”來人身形一顫,手裏的盤子搖搖欲墜,如雙連忙上前扶住,這才沒有浪費了一碟精美的糕點。
如雙沒等盤子放下,搶過點心就塞進嘴裏。寄柔沒有責怪如雙剛才的惡作劇,反倒斟茶一杯,遞到如雙麵前,怕她噎到自己。
“我爹不是已經脫罪了嗎?”如雙狼吞虎咽的同時不忘發問:“你們為什麼還要逃出宮去,還在送葬路上劫人?”
“請娘娘贖罪!”寄柔對著如雙跪身下去:“奴婢當時在如意宮等了好久都沒有回音,於是偷偷跑去禦書房外打聽,這才知道娘娘和雨煙都已自盡,以為禦史大人難逃死罪,於是遵循娘娘的囑咐送穆管家出宮,並一路跟蹤,想要伺機救禦史大人出來。”
“那你們救到我爹了嗎?他在哪裏?”如雙吃東西的速度放慢下來,秉住呼吸等待答案。
“禦史大人他……他……”寄柔似乎有難言之隱,斷斷續續卻說不出口。
“他留在靖國,你不用擔心。”影熙突然推門進來,順著寄柔的話說了下去。
寄柔一看影熙來了,如獲大赦似的脫身出來,關好房門悄悄離去。
如雙連忙屈身作揖,被影熙一把扶住。“你我以後就不必再拘泥於這些繁文縟節了……”影熙幽幽說道。
“多謝三哥贈送免死令!”如雙繼續躬腰屈膝,不肯起身:“三年之中又對如雙多有照顧,如雙無以感謝……”
“那你倒是說說看……”影熙抓住話柄,饒有興致地看著如雙:“打算怎麼謝我?”
如雙抬頭正對上他的潭潭美眸,眼中盡是玩味,心裏一慌,隨即低下頭去,卻仍然不甘示弱:“你說呢?要我怎麼謝?”
“嗬嗬……”影熙突然笑出聲來,換上了以往那副與世無爭、悠然自得的神態,抬手給自己斟茶一杯,輕淺小酌一口,這才不慌不慢地說道:“當年你可以為了救你爹而嫁給皇上,那你現在也可以為了報恩……”
“下嫁於我!”
一句話驚得如雙目瞪口呆。隻覺得眼前這人似乎又變回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靖影熙,高深莫測,難以捉摸,隻是這次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如雙故作嚴肅,提醒他道:“三哥別忘了我還是您的弟妹,靖國的皇後!”
“果然還是在乎這些虛名!”影熙詳裝生氣,劍眉微蹙:“我也該有點自知之明!當年還是三皇子的時候就已經被你瞧不起了,現在更是一無所有,怎麼還敢奢望你堂堂禦史小姐委身下嫁呢?”
見他故意拿陳年舊事出來刁難,如雙不容他詭計得逞,也學著他的樣子故作可憐:“三哥真會開玩笑!如雙早就不是什麼禦史小姐,現在更是流落在外,無家可歸……”
“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影熙又抓到了話柄,容不得如雙狡辯:“那我也就不嫌棄你了,勉為其難湊在一起吧……”
“請問三哥,是什麼時候對如雙……”如雙仍然跪在地上,臉上已是緋紅一片,扭扭捏捏說不下去。
她雙頰的紅暈如同繁花般的耀眼,容貌更是驚人的嫵媚,影熙不由自主地忘乎所以,嘴下卻仍然不依不饒:“我隻不過是為了遵守對你父親的承諾而已,對你,卻沒有一點非分之想……”
嘴角狡黠一笑:“因為我不喜歡長得像狐狸精的女人!”
奇怪的是,如雙這一次沒有再作推辭,反倒起身向著床榻走去,一聲不響地倒在床上,悶頭就睡。影熙隨即上前查看,沒發現什麼異樣,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自己也毫無征兆地哈欠連連。起床不過兩個時辰,居然又有困意來襲,隻好回房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