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傑輪看了看眾人的表情,均是悲傷,而自己做為長子怎麼的也得有大悲的表現,打定主意哭起喪來。
程傑弦呆站在一旁,他沒想到他去得這麼快,快到自己還沒有緩過神,剛才他還拉著蘭思勤的手說要給他的大孫子取名字,這會兒倒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終於死了,媽媽的仇終於報了,可程傑弦卻一點也不開心。
出殯的那天下著小雨,程恩伯被埋藏在A市海邊的最好的一塊墓地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墓地正對著殷玲的墓地東南方。
程傑弦在給程恩伯收拾遺物時發現一個被丟棄在夾縫的鐵盒子,鐵盒子上麵印有五六十年代特有的花紋,盒蓋上布滿了灰塵,鎖已經生了鏽,費了不少功夫才打開,裏麵全是父親的親筆信,上麵的收件人署名為:殷玲。
信紙滿滿的一盒,顏色已經發黃,看來放在這裏已經很久了,隨意展開一張,殷玲:我不知道如何去愛你,隻能一次次的傷害你,看見你痛苦的時候我才有那麼一點存在感,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貪婪,我隻為得到你更多的愛。
殷玲:今天你就這樣死在了我的懷裏,我真的很後悔,如果當初我沒有騙你,如果沒有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會不會還義無反顧的愛著我,我恨你同時又愛著你,你就這樣去了,什麼都沒有留下,每當我看見傑弦時就會想起你,我的心便會很痛,痛到無法呼吸。所以我決定,把傑弦送走......
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狗血,程傑弦錯怪了程恩伯二十幾年,還險些釀成大錯。父親走時眼睛一直看著他,他卻沒有上前跟父親說上一句話,信紙被吹散了一地,程傑弦慌忙從地板上拾起,放進了鐵盒子裏,他決定把這些東西隨他一起埋葬。
程恩伯的墓地前,放了很多□□花,還有未燒完的香,煙霧隨風飄揚成一條曲線,程傑弦跪在墓地前,雙手抱著後腦勺,頭深深掩進土裏。
蘭思勤看著程傑弦痛苦的樣子,心裏難受極了,蹲在一旁抱住他,“阿弦,求求你別這樣,讓程伯安息吧!”
律師在程宅宣讀了程恩伯的遺言,程恩伯把程宅和國外分公司留給了程傑輪,把程氏集團留給了程傑弦,這是程傑輪萬萬沒想到的。
當律師宣讀完以後,程傑輪便阻擋住律師的去路,想要看個究竟,律師為難的站在那裏看了程傑弦一眼,見並無反應,便從公文包裏把文件掏了出來,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簽字人那一欄也正好是父親的字跡。
程傑輪一把推開桌上的文件,他不相信這是真的,父親竟然把程氏給了程傑弦,那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啊,怎麼可以給了程傑弦,“不,父親絕不可能這麼對我,一定是你,程傑弦,你做了什麼,讓父親改變了主意,父親明明把程氏留給了我,怎麼會給你呢!”他氣得語無倫次,連腳步都不穩了。
他的妻子把他從地上扶起,看了一眼程傑弦,現在他是程氏集團的當家人了,爸爸還在程氏工作,若自己把他得罪了連帶著爸爸也得滾蛋,她可不能把爸爸拖下水,“傑輪,你冷靜點,我相信二弟不會做這樣的事!”
“你......你竟然幫著他來對付我。我今天要讓你認清楚誰才是你真正的男人。”說著說著,他便準備動手修理自己的老婆。
程傑弦看見兩人動起手來,眼中除了閑惡還是閑惡。轉過身,拉著蘭思勤的手大步走出了程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