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主持人對著台下的賓客說,“可能是郭董太激動了,還沒有想好對大家說什麼,大家給郭董一點時間......”看見郭林一點也沒有接過她手中話筒的意思,她著急起來,可眼前的主並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漂亮的主持人又轉過身來,靠得郭林更近一些,悄聲說道:“郭董,講點什麼吧,大家都還等著呢?”說這句話時她的神經已經崩到了極限,或許在下一秒就會斷裂。
又過了好幾秒,就在主持人的笑容快要僵硬時,郭林從主持人手中接過話筒,躍過她走到舞台中央,開始了他的發言,今天的主題是:鼓勵提倡發展慈善事業,促使A市經濟發展。
市委書紀聽了連連點頭,他猛一抬頭正好與呂桐顏眼神交彙,呂桐顏笑得像花一樣,兩人不時說著什麼。
蘭思勤討厭這樣恭維一個人,也討厭阿諛奉承的人,或許她這一輩子也成不了這樣的人,或許她永遠都不會有呂桐顏那麼優秀,可這樣的優秀她卻絲毫不羨慕,她也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說她清高也好,不懂人情世故也好,可她就是她,注定成不了別人,她不需要美麗的光環把它籠罩著,她隻願做一顆不起眼的小草,時不時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僅此而已,可這樣的願望也很難達到。
她受不了呂桐顏在程傑弦麵前嬌滴滴的樣子,每當看到他倆這樣,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不停的劃著,不時的滴著血,可她卻還要假裝堅強,她不願別人看見她落淚的樣子,不願別人在背地裏恥笑她,可憐她,她要做個堅強的人。
回頭看看舞台上的郭董,他正在講這二十多年扶持慈善事業所發生的一些感人故事。
他講得很普實,句句發自肺腑,蘭思勤不知道在這個男人身上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故事,才讓他有這麼大的毅力堅持這麼多年,他不為錢,不為勢,在這個充滿腥臭味的時代真的很難得。
意識一點一點的模糊,她仿佛回到了十歲的那年,那是她剛知道蘭姨去世的消息,她的整個天空在那一刻都踏了,蘭姨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去了一個她永遠也到不了的地方,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默默的哭泣著,哭了很久很久。
她在夢境裏不停的尋找著蘭姨,可怎麼也找不到,蘭思勤坐在石階上哭泣著,眼淚已經打濕了她的衣袖,遠處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在她麵前站了很久很久。
“你很傷心嗎?”蘭思勤抬起頭來,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對他點了點頭,她又把頭掩進了懷裏,抱著頭繼續哭泣著。
男人從他衣兜裏緩緩掏出一顆糖果,“吃了它就不會那麼痛了,你想要實現的願望它都能幫你達成!”蘭思勤抬起頭來看著他手中的那顆糖果,這麼普通的糖果真的能幫她達成心願嗎?她有些懷疑。
可她還是停止了哭泣,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接過他手中的糖果,不停的翻看著,想要找點線索,“叔叔,吃了它我真的不會痛了嗎?它真能幫我找到蘭姨嗎?”男子看著這個飽含期望的眼神,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她迅速的撥開了糖果的包裝紙,糖果是黑色的,這種顏色很少見到,她也從未吃過這樣的糖果,“叔叔,為什麼糖果是黑色的,我從沒有見過?”
“黑色的不一定就不好吃啊?”他說得也對,蘭思勤將信將疑的把糖果放進了嘴裏,一開始很苦,她幾乎想要吐掉,可男人卻堅持讓她吃下去,時間過得久些,剛才還很苦的糖果這時變得甘甜起來,她越來越喜歡這種味道,蘭思勤臉上浮現了笑容。
男人又說道:“是不是沒那麼痛了?”蘭思勤堅定的點了點頭,她還想問問叔叔這是為什麼?可當她抬起頭來時那個男人的身影去不見了。
從那時起,她便明白痛隻是一時的,隻要忍忍,便會過去的。她相信再苦的日子也有盡頭的時候,當郭林提起孤兒院的孩子每次見到他總是在笑時,五六歲的孩子什麼事都會做,她的感觸越來越深。
程傑弦因為一些事情外出了一趟,回來時便發現蘭思勤站在音控台前發著呆,臉色有些難看,該不會她還在為他呂桐顏的事生氣吧,他也隻不過是一時氣不過,才想這樣挫挫她的銳氣。讓她明白什麼人才是她真正值得在乎的,可眼前的一切好像已經脫離他原來的想象。
程傑弦還是有些生氣的,蘭思勤背著他與郭升南來往,他本就不高興,當他得知了那個潛藏的秘密之後,更是再三提醒蘭思勤不要跟郭升南走得太近,這樣很危險。可她偏不聽,還幫著郭升南說了一大堆好話。現在更好居然要認他做表哥,還熱心幫他做什麼接待,不知道她的腦袋是不是被門夾壞了,有人把她賣了她還要幫著數錢,這樣的傻女人程傑弦怎麼也恨不起來。
郭升南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已經越來越迷糊了,早就警告過他不要傷害蘭思勤,可他偏偏暗裏藏了一手,程傑弦真是越來越擔心了,外表看起來彬彬有禮的郭升南,手段一點也不比他差,越來越像年輕時的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