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他自己的自卑讓他覺得低人一頭,即便那人是他的親哥哥,他還是不喜歡她眼中有他。
妒忌果然是最害人的。
他的低喃,她聽不真切,朦朧中感到身邊有人,微眯著眼睛從眼縫中瞧見了他。
他怎麼在這兒?
他不是在那些小妾哪裏嗎?
她想要抬手摸摸他的臉,看看這是不是真的。恍如隔世,那時他坐在她的床榻之前,照料病重的她。
隻是手臂無力,癱軟在錦被上。
“他不會在這兒。”
良久,她不再言語,一臉的沒落。
他以為她睡著了,不再言語,為她掖好被子,另取了一床被褥正欲躺在她身邊,隻聽她哀聲一歎,眼中淌淚,“雲嵇,我要死了你也不會來看看我嗎?我就那麼讓你厭惡嗎?”
柯雲嵇疑惑,厭惡?死?
瞪著眼睛看著安然,想了想問道:“然兒,你是不是夢靨了?”
安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那一世的憤恨,她如何能忘記,“我沒有做夢,你真的又去了那些妾侍的屋子,柯雲嵇,我哪裏不好,要這麼對我!”
看她哭的傷心不似作假,可他確實在有了她之後不再踏足侍妾屋子,更不再到外麵的青樓楚館廝混,哪裏又冷落了她?
她怎麼會這麼說?怎麼會這樣想?
她不是在說謊,醉酒的她如何都不會說謊,那麼她所說的又是什麼?
“然兒,什麼小妾?我怎麼不懂你說的什麼?”
耳邊廝磨的話語熱乎乎的吹得癢癢的,扭頭伸手拍開,“我的新婚之夜沒有了,我的孩子也沒有了,你為什麼要還有那麼侮辱我,我…我和大哥真的是清白的。”
孩子?
清白?
柯雲嵇更是愣怔了,這都從何說起?他看向安然的眼睛裏更多了一分的探究,或許她究竟瞞著他什麼。
似乎是醉了,最終柯雲嵇再怎麼問,她也沒有再說什麼,可一連串的疑問已經令柯雲嵇疑心了。
那些明明子虛烏有之事,她說的那麼真切,哭得那麼傷心,可見不似假,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為何對他如何地成見?
柯雲嵇躺在床上再沒有辦法入睡,直到黎明時分,低聲叫人伺候起身,早早地坐在床邊五步開外的椅子上,等著她醒來給他一個解釋。
他越來越不懂了,她究竟瞞了他什麼,又為什麼那麼恨他。
第一次在鋪子裏遇見,明明是初次相見,她眼裏的恨意,他猶記在心,那麼清晰。
這是一個焦灼不安的夜,他知曉了她的心,同樣心底的迷惑卻是更多了。
一個個謎團聚在心裏,如同小夥團在燃燒,令他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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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頭好疼。
床榻上傳來一聲哼哼聲,趙安然捏著額頭掙紮起身,“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