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被深坑隔離在這邊的本就作為攻守兼備的兩翼的步卒們此時卻是對於那些正在翻身而退的曹軍將士們加以追擊,或許是對於先前之時,總是受困於己方大軍機動力的不足,隻能龜縮於陣中使得這時候的荊州將士們更有心要在此時發泄一番,故而兩翼的將士們卻是對於曹軍的青州兵連連追擊不放,畢竟眼前的這些曹軍卻也是有著赫赫的威名,如今的他們卻是就要踩在青州軍的威名之上,樹立自己的威風。
當然青州軍的威名終歸不是徒有虛名,即便是他們此時已經聽令而行,撤軍而返,卻也不會一味地將背後的要害留給這些如狼一般綴在他們身後的荊州兵。間或的阻擊卻是使得荊州軍的追兵們稍稍的停下了腳步,不過卻是更惹得荊州軍更大更多更狠的衝殺。
荊州的士兵們,盡管訓練已然精悍,可是戰場上的經驗卻是無法和眼前的這些自在黃巾之亂的時候便開始一生廝殺的青州人,更由於此時對於戰功的期望,讓他們稍微失去了對戰場上危險的警覺,繼而使得原本還能保持著隊形的他們漸漸的因為青州兵一個個小隊的阻擊,而變得散亂,不過此時的他們卻是顧不得了那許多。
而當站立在城頭上的徐庶看到了這樣的情況的時候,荊州兵的追擊卻早就跑出了原先他們前營所立的軍寨,更是已經綿延了將近方圓十裏的地方。而此時那些先前還是一心往回撤退的雍州鐵騎,對於荊州軍這般的死纏爛打,終是感到有些不耐煩,先前僥幸和成宜一前一後共同指揮雍州大軍的馬玩此時多少也有些感念於成宜的亡故,想想這短短的幾個月間,先前還曾一起喝酒打鬧的損友,如今卻是已經天人永隔,而傷了張橫,程銀還有成宜的卻都是出自眼前的這些個一個個眼冒紅光像群狼撕咬獵物一樣綴在他們身後的荊州兵。
一時之間馬玩卻是多少有些恨意上頭,招呼著身邊的近衛們便回身想著離他最近的一隊荊州兵們殺了過去。
猝不及防的荊州兵卻是讓這些倏然折返的雍州兵給殺了個七零八落,而見到了有人居然翻身殺敵的附近的雍州鐵騎們,卻也開始仗著騎兵遠勝於步卒的機動性和衝擊力,或是感念於袍澤的傷亡,又或者是實在受不了這種被人追殺的滋味,卻都是開始了紛紛的折返殺敵,至於之前聽到的鳴金而退的軍令,此時這些雍州騎兵們卻是已經忘記了,當然之前韓遂之時的雍州鐵騎,卻多數時候,對於軍令的執行也很是懶散,畢竟這些雍州鐵騎從董卓而來,本就是軍紀敗壞的時候多,這等驕兵悍將卻也在多數的時候打得了順風仗,而在逆風之時,若是真的走投無路的時候,卻也免不了破罐子破摔而爆發出的毫無道理的廝殺。
盡管兩翼正在撤退的青州兵漸漸的開始覺察到了他們身邊的那些雍州兵開始行動,不過這些人卻都是對於曹操用兵之嚴早就貫徹到了腦海中,故而雖然稍有些不盡之意,卻也不敢停步返身去和那些雍州兵一起殺敵。
不過他們不敢,卻有人已經看到了這其中的戰機所在。
此時一南一北,正有兩隻騎兵猶如兩把利劍開始插向那些追擊的荊州兵的身後。不過這兩隻騎兵卻是一隻凝重如山,雖然他們的裝備比之之前的雍州騎兵,沒有那般全身包裹在鐵甲之中,可是看他們的氣勢卻是更比那雍州重騎前行時威武。而另一隻部隊,卻是輕靈了許多,不過看著當先而行的那位獨眼將軍的猙獰之意,可以想見,即便是這樣以輕騎兵為主的部隊,要是殺起人來,卻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此時北原城上的徐庶卻是急急的敲響了掛在城頭上的金鍾,聲傳數裏的金鳴聲,終究還是將那些一心爭功的荊州步卒們給敲醒了。不過看著他們身前身後的情勢,此時這些軍士們還是顯現了他們往日經曆了種種艱難困苦的訓練方才成就的本領。
曹軍自是仗著坐騎的機動性,開始像驅趕著羊群一般將那些追擊的荊州兵在他們的身後肆意的斬殺著,不過此時已經明白了自己處境的荊州兵們,卻是一個找一個組成小隊,一隊另尋一隊,逐漸的彙集,就像是涓涓細流逐步的彙成一泓汪洋一般,漸漸的在曹軍的包圍中,組成了一個碩大的方陣。
彙聚在一起的荊州兵們將背後交給袍澤,卻都是麵向著外麵的曹軍,堅定的執起手中的長槍,一致對外,一時間,槍立如林,散出一陣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