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雍涼戰事(九)(1 / 2)

淮陰侯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終能成事者,首要在於他在戰略上成功的對敵人進行了欺騙,故而能夠幫高祖劉邦趁三秦人於心下大意的時候,成功的突襲入了關中。而魏延於史上要進行而未能成行的奇襲長安的計劃,更多的卻是一種趁敵不備,硬要憑著大無畏的淨勝,加上人定勝天的主觀能動性克服子午穀中長約六百多裏的險道,繼而還會以自身的精神上的強大欺負一下當時鎮守長安的夏侯楙,不管這個計劃的可行性與否,畢竟沒有實踐的證明,無人能夠保證這樣的計劃能夠實現。

不過而今,魏延在閻圃一番提點後實行的這個計劃在此時郭嘉的眼中,卻是一種陽謀。

你看,我的路就這兩條,我就是要從這兩條路中選擇一條來走,要麼子午穀,要麼斜穀,當然不管怎麼選,我都會選擇一條好走的,我的目的反正都是關中附近,而且我去了肯定是要大肆的禍害你的,要麼你就別讓我走出去,將我給堵回來,要麼你就讓我把你的攔擊給衝破了,反正我的目標已定,決心也已下了!

既然是陽謀,自是很光明正大的。不管你的應對如何,我一方的前程卻都已經明白的擺在你的麵前。

看著這樣的場麵,郭嘉卻是也隻能說出,“倒也有些意思了!”這樣的話來。畢竟作為屢助曹操於戰場之上,並被時人譽為鬼才之稱的他,這兩年來,卻是不見了當初時的鋒芒,如袁曹之戰前的十勝十敗之論,如許都眾人卻在擔心江東小霸王奇襲許都時,他卻斷言“必死於匹夫之手”的慷慨。

或許是由於北征烏桓時的病痛,又或者是得見曹操漸變的情勢和地位,以及身邊友朋之遭遇,不過是他在經曆了一番生死際遇之後,了卻了五石散於自身的傷害,而今卻多是縱情於觥籌交錯之間耳。

郭嘉自也不是迂腐之人,故而他對於如今曹操所行之王霸之道卻也多有建樹,不過於曹軍帳下中,能與他為友且相知者,不過寥寥數人而,當然友人相知與主臣之間的知遇卻是不同。

曹操如今卻是位高權重,原先那些還有些鄙夷其宦官之後,出身之卑劣的世家大族,卻也不得不屈服於這位當今北方諸州名雖不符,然卻實權在握的霸主,故而才有了像司馬家這樣的大族之人的投效。

而像郭嘉這樣本就是寒門出身的子弟,雖說如今也隨著曹操勢力的興起,成為了新興的士族勢力,可是三代豪富不敢稱人上人,卻是因為這些人家畢竟底蘊不足罷了。

不過而今身在長安當值,卻也需要該幹嘛幹嘛的!

“來人,給我把鍾太守給請過來,若是參軍張既未出城的話,那便一起兒給叫來吧!”如今郭嘉奉令掌管長安附近一切軍政事務,甚至若有曹操的鈞旨到了長安卻也先見過郭嘉的麵子,故而這個時候不管是管政事的鍾繇,還是眼下正盯著子午穀內情形的曹洪,卻是都要聽郭嘉的命令行事的。

待侍衛們將鍾繇和張既兩人請來,看到郭嘉正在觀察著渭水以南諸多通向漢中的山路,兩人卻是便猜到了此來何事,見過郭嘉傳閱過來的斥候們的探報,兩人的臉上雖無幾多疑慮重重,卻也變得幾分端正。

畢竟魏延的出手,卻是堂堂正正,而對於這樣的陽謀,用奇用險多是給自己設置些障礙,不過是因為對手本來行事簡潔,而己方要是用奇險之計以應之,或能成效,然此前所做的布置,還不如光明正大應之方便,而且戰場之上畢竟情勢瞬息萬變,若是因己方的畫蛇添足之舉導致一步慢,那便會是步步慢,讓對手將主動權把持住。

“奉孝,如今丞相大軍西入雍州,已經與那關羽對陣北原,我們身處長安,自是要將大軍之後路糧道把持一定才好啊!”鍾繇卻是老成持重中也狡猾的將問題歸給郭嘉決斷,不過卻也是因為鍾繇除了寫的一手好字之外,於政事上也是長才,然而若論軍事卻非其所長,當年曹操委任他為長安太守,本就沒有對他在雍涼兩地的韓遂和馬騰之間立足給予太多的希望,隻是想著憑著鍾繇持重,卻是可以讓這本就不對付的兩家繼續著他們的對峙就好,正因為中立,才會不讓兩人注意,更因為如此才顯得在兩家之間的分量。

看著自己的這位老兄兼老鄉,郭嘉卻是沒有多言,不過深明人心的他自是笑著點了點頭,繼而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張既,對於張既這位長安府中的錄事參軍,郭嘉卻也有幾分了解,畢竟在曹操心中掛了號的人物,定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