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白臉色一紅,乍青乍白看著鮑叔牙惡狠狠將劍指向夏機的動作,又看了看自己頹然垂下的手,他咬咬牙說道:“不能活!”
隨後猛然拔劍,不顧此刻架在脖子上的青鋒劍,將劍指向夏機,說道:“我想活。”
夏機點點頭,想活就好,於是說道:“那就不要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隻想著你要活下去,其他倫理道德將被置之度外。”
薑小白點點頭,明白了夏機所說,手中的鐵劍也未曾輕易放下。
夏機收起劍向前走去,回頭看了眼鮑叔牙說道,“別想多了。”
鮑叔牙一愣,明白夏機說的是自己,他苦笑一聲,抬頭看薑小白。
發現薑小白正觀察著手中的劍,緊緊握住,“我要活著。”
他回頭堅定的看著鮑叔牙,隨後跟著夏機大步離去。
肩膀上仿佛放上了些穩重的東西,整個人顯得高大無比,穩重十足。
鮑叔牙欣喜的點點頭,果然公子需要被逼著成長。
三人成豎走著,薑小白居中警惕著周圍,鮑叔牙墊後觀察著四周,夏機大步領頭,天快亮了,需要抓緊趕路。
草木深深,滿眼望去皆是溝壑,映襯著清晨斜射而來的半絲不明不暗的月光,三人走在其間,頗有入境之感。
一身的疲累攜帶著惺忪的睡眼,薑小白望向齊國的方向深深歎了口氣,埋下頭繼續趕路。
生活的重負壓榨著這個還未經曆過生死別離的年輕人,仿佛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
鮑叔牙此時也看清了薑小白身上覆蓋的星星點點的秋霜,寒冷逼人的清晨促使他迫不及待的加快腳步緊走幾步,抖掉身上的寒意。
大概走了三裏路程,已經和之前的車隊走散,就算此刻再去找回,恐怕花娘也是萬分不會收容的。
夏機拍拍身上的寒涼,揉揉眉心,扭頭對薑小白和鮑叔牙說道:“天已大亮,吃些東西吧。”
兩人點點頭,看了眼彼此眉目間一夜間加重的深凝,紛紛走向路旁樹林內找了一處開闊的地方。
夏機走進林子深處想要找些野味,薑小白跟在身旁偶爾聽了夏機的話采幾根蘑菇,拽幾顆葉子,仔細觀察著夏機想要的東西,日後也好方便。
鬆針很多,夾雜著偶爾間的闊葉,踩在腳底下鬆鬆軟軟,其中偶爾冒出來的嫩白色小蘑菇總會叫夏機眼前一亮,忙叫著薑小白采摘過來。
不一會兒薑小白手中懷裏已經抱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蘑菇,各種類型的菌菇棕色抑或白色,鮮**人,集中在一起偶爾散發出草木的香氣。
夏機看著周圍,細想三個人單吃蘑菇可無法經受這麼長時間的趕路,她搖搖頭,忽瞥到側麵一處冒出來的青嫩小翠芽,在滿眼棕色的落葉中顯得格外生機。
夏機忙走過去,仔細瞧了瞧這物竟然是芋頭,想起前世吃過的芋頭湯汁,熬煮之後濃稠的色澤,增加些如今的蘑菇想必一定是味美鮮甘。
她蹲下身子,用一旁的樹枝挖開鬆軟的土壤,試探著下方果實的形狀,薑小白抱著蘑菇瞧著夏機的行為,有些好奇這綠油油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夏機,這個能吃嗎?”
薑小白問道,雖然對夏機深信不疑,但常年來在宮內生活,種種山珍百味信手拈來,但是的的確確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能,”夏機抬頭瞧了薑小白一眼,看到他眼中好奇的目光,於是問道:“你沒吃過芋頭嗎?”
“芋頭?”薑小白搖搖頭,對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有些新鮮。
他眼睜睜瞧著夏機動手從泥土中抱出兩個夾著的圓形物體,這就是夏機說的芋頭?
泥土從上麵抖落下來,棕色發黃的顏色散發著剛從土壤中出來的腥氣,除了上方的那一點綠意盎然,薑小白看不明白這究竟哪裏看出能吃的。
要烤著還是要煮?
薑小白帶著這個疑問跟夏機回了原地,正巧鮑叔牙從另一側抱了些樹枝回來,而後架起鍋子,內裏放了些清水。
夏機在一旁坐下,剮蹭著芋頭上麵的泥土,漸漸露出白色的痕跡,除去黝黑的外表後與上方的翠綠倒是格外相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