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默默聽著皇帝陛下高傲賜予她“恩惠”的話,絲毫不覺得他哪一句話說對了,越聽越覺得這是個迂腐皇帝沒錯。
暗歎,爹爹我對不起你,拿這種人格與您老人家做對比,還將您給比了下去。
再看皇帝就沒覺得他好看,完全就是個糟老頭,太醜了,他的醜與臉無關。小魚近來習慣腹誹,因為皇宮還真不是個開口說真話的地方。
待皇帝義正言辭“隆恩浩蕩”狀似十分親切地問她:“這個提議你覺得如何?”小魚才回道:“回皇上,皇家之事小小山賊不敢妄作評價。”語氣不卑不亢,垂眸掩去眸中不可表露的憤怒之色。
沒辦法,跟劍神大人相處久了想不內斂都不行。
暗地同情地瞥了某‘內斂’男人一眼,有這種爹實在夠累人的,難怪你當初要離開皇宮,塞外多美好啊,何莊主胖得多可愛呀,跟爹爹似的。
皇帝嚴厲威嚴麵色不改,言語間盡是壓迫人的犀利,又跟她好好‘分析’了一番事情關乎皇室威嚴和他皇兒的前途等等,朝中大臣們的奏本不斷,大多反對封她為皇子正妃等等等等。
直到他說到“開枝散葉”小魚終於忍不住了。她摔,這皇帝當她是什麼人了?
沒有優點沒有人格魅力她不追究;說她沒見識不識大體也就算了;說她當不起將來一國之母她認為言之有理……
但他居然認為別的女人會比她能生孩子?
難道他都沒有看出她身強體壯不是一般姑娘能比得過的嗎?開枝散葉這種事情她絕對能擔此大任!
“回皇帝陛下,小女子祖上全是優良品質,我爹爹說娘親生我隻用了半個時辰,有關開枝散葉,皇帝陛下實在多慮了。”
這事兒怎麼能打擊她。小魚覺得這個皇帝太無聊了,這種事情也拿上台麵義正言辭囉嗦一番。
皇帝怔了怔。沒想到她不接批評她身份家世言行品德的話,倒避重就輕接起這個話題,做為一國之君總不能繞著這種話題不放。
清清喉嚨:“既然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朕相信你也能與那二位千金相處甚融,此事就這麼定了罷?!”
話說到這份上,小魚當然知道皇帝用意,他根本就是看不上她山賊的身份。
歎息,她實在不明白這麼好的職業為何總被嫌棄。
小魚心想,是使性子說“不”呢,還是言聽計從說“一切由皇上做主”?
她今天這身裝備實在值錢,要是此時和皇帝鬧翻,淚流滿麵心酸不已、表現得生無所戀然後跑路回螃蟹山,弟兄們的生計問題都能有所改善。
這麼一想,她決定表現得小媳婦一些。
“咳咳……”她身邊的內斂男子輕咳一聲,小魚趕緊拋開這種念頭,不能想不能想,這廝會讀心術,被他發現就不好了。
抬眼見皇帝正等著她回話,“回皇帝陛下,民女有異議。”
皇帝瞅著她,臉上分明掛著“大膽刁民,膽敢對朕的話有異議”,但小魚不以為然,她垂頭假裝什麼也沒發現。
她的怒氣還憋著,憑什麼要任他發泄爽快了。
試想精心打扮了好半天做好心理準備來見你認為值得尊敬的人,忐忑不已地靠近好言好語卻發現對方根本不屑你,還出言貶低刺果果的看不起人,誰還能坦然以對不急不惱。
小魚能穩住不當場發作完全是承了劍神大人的‘傳功’,已經沒有發火發怒的基礎能力了……
“那你說說,有何異議?”
小魚打起精神認真回道:“民女出生卑微配不上皇子殿下,請皇上撤回賜婚聖旨。”
“你好大的膽子!”皇帝怒。他兒子的個性他當然清楚,雖然他一直沒有開口,神色卻越發冷漠。
他本想賜婚讓小魚當慕諧的正妃,認為對於小小山賊這算是莫大的恩惠,說這麼多就是想讓她知恩,待穩住她也好讓慕諧接受他的安排,豈料他低估了她。
小魚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如老四所說,情侶在一起頭半年裏是‘黏貼’時期,這種時候都不能將他黏走她往後還如何混得下去?
殿內一片安靜,皇帝自知再議下去事態不利於他,揮揮衣袖:“朕乏了,都退下吧。”
沒事了?小魚有點不敢相信皇帝這麼容易“妥協”,肯定還有陰謀。偏頭瞅著麵色沉沉的皇子殿下,他這種眼神看著她是為哪般?下意識回憶她何時又犯了他。
“兒臣告退。”慕諧拉著小魚快速離開禦書房,一把將她夾著迅速回到寢宮。
屁股一陣吃痛,小魚大呼:“不許玩暴力!!”
劍神大人冷哼一聲:“取消婚事,是想翻身做主子麼?”
原來是為這個。“我本來就是主子,出了皇宮天大地大我最大!”
對方以一種不信的眼神看了她半響:“那我們來比比誰更大。”
小魚真的心酸了,她怎麼會比他“大”,這分明是自討苦吃不自量力啊!!
在深度反省與自責中,她榮幸的被他給比虛脫了。
氣若遊絲的盯著帳頂,聽見身旁的問話:“誰大?不說話?莫非梁寨主認為還是你最大。”結實的胸膛再度靠了過來:“那再比試一個回合如何?”
小魚痛定思痛,用她那壓根沒好的嗓子講出還算完整的話:“不了不了,劍神大人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