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文化古今談》一書出版麵世了,這是我以個人名義公開出版的第30本著作,心中自然感到特別欣慰。此時此刻,原本想書也出了,有些話就不說了。但後來又覺得“有話不說”不是湖南人的性格,當然也不是我的性格。於是,便有了下麵這些也許是多餘的文字。
在這裏,我主要是想交代一下為什麼要寫這本書?
2005年,當我一個字一個字寫完《〈論語〉詮釋》這本50萬字的書以後,在後記中曾經說過:“這也許是我的封筆之作。”當時我之所以加上“也許”二字,實話實說,這實際上是為我準備以後出書留下一個“伏筆”和回旋餘地,因而沒有把話說死。當然,就我的本意確實不想再搞什麼“著書立說”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寫文章特別是寫書,對於我們這些知識陳舊而又不會使用電腦的人來說,確實是一件勞心勞力的“苦差事”。特別是對於我來說,一是年過花甲,精力不濟不想再寫了;二是才疏學淺,肚裏無貨沒東西可寫了。然而,事情總是不可能盡隨人意。也就在這一年,我又被推薦遴選為湖南大學嶽麓書院思想文化專門史的博士生導師並且招收了學生。人們常說,有些事情是逼出來的。就在這樣的情勢下,我也不得不考慮給我的學生提供一點可供學習參閱的東西。於是,我便又找來資料,鋪開稿紙,重新寫起來了。大概花費了幾個月的時間,寫成了一個專供我的博士生使用的《湖湘文化十講》,並且準備打印幾份完事。也就在這個時候,出版界的幾位同事知道了此事,認為既然可以打印內部使用,那還不如公開出版。他們還說,現在全世界都非常重視物質性和非物質性文化遺產的保護,我們也正需要這方麵的讀物,如果公開出版時,再加上一些能反映湖湘文化特色的照片,那肯定會有市場。他們的議論,我聽了以後,覺得不無道理,也就默認了。其實,在以往的日子裏,我曾隱隱約約感到,在我國的思想文化專門史的研究傳承中,似乎有重孔孟之道,輕老莊學說;重北方文化,輕南方文化;重黃河文化,輕長江文化;重龍文化,輕鳳文化;重中原文化,輕湖湘文化等一類傾向。時至今日,曆史已經成為過去,我們真的應該去認真研究一些曾因種種原因而被遮蔽的曆史,還曆史以本來麵貌,還文化以本來曾經出現過的景況。基於此,在同事們的支持下,我又對原稿作了一些修改,並加進了近年來我公開發表的幾篇關於古典文化的文章,湊成了現在的這本《湖湘文化古今談》。
我之所以要在“封筆”之後,又寫這本《湖湘文化古今談》,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了卻我十多年前的一個心願。那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湖南省開評優秀社科成果獎時,我深感作為湖南人,對言必稱體量博大、底蘊深厚的湖湘文化,確實知之不多,研究太少,說不出一個一二三,有的甚至不甚了了。那時雖然給一本書名叫《湖湘文化縱橫談》的小冊子評了一個獎,但實事求是地說,這本書是不夠分量的,那是由湖南人民廣播電台的一個係列講座稿編輯而成的。此後,在湖南雖然研究湖湘文化的文章著作不斷問世,但總的說來仍然不夠係統不夠全麵,也沒有能夠形成大的氣候。此事,我作為一名長期工作在宣傳文化部門的“文化人”來說,總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惆悵和無奈,總覺得虧欠了湖湘文化一點什麼。所以,在我離開意識形態工作崗位以後,我仍不去顧及什麼“麵子”,力舉湖南用十年左右的時間,編輯出版一套大型的能反映湖湘文化由來發展創新的《湖湘文庫》叢書。這個提議得到了主政湖南的楊正午、周伯華等同誌的支持。特別令人感到振奮的是,張春賢同誌就任中共湖南省委書記以後,對湖湘文化的研究整理、傳承創新給予了極大的關注的實際的支持。就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如果能夠公開寫一點述說湖湘文化的文字,哪怕是支離破碎的,我想對於推進或者促成《湖湘文庫》的實施,應該說也還是能夠多少起一些作用的。至於事情的進展是否能如願以償,那我就隻能關注事情的過程而無法顧及事情的結果,反正我已經做了我可以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