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燚的話,前後似乎有矛盾的地方。
他先是說想要對付嬰棺宿主,可以用紅符,而掌壇師用紅符,乃是驅魔之意,也就是說蕭燚已經將嬰棺宿主視為了魔物。
可是,到了後來,我問他嬰棺宿主為什麼捂住胖子的眼睛,他卻說那是鬼迷眼,這不是前後矛盾麼。
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逝,我回頭張望了一眼,透過朦朧的夜色,隻見蕭燚身子緊貼著胖子家的大門,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隔了一會,竟然輕輕推開了門。
“我靠,掌壇師就是牛,這樣都能打開門!”我心中一陣驚歎。
剛才我經過胖子家門外的時候,暗中推了一把,發現門是從裏麵反鎖了的,想不到蕭燚居然還能從外麵打開。
既然蕭燚已經按計劃行事了,我也不能拖人後腿,萬一蕭燚把嬰棺宿主從胖子身上逼了出來,而我卻還沒有毀掉嬰棺的話,那後果怎樣,我不敢想象。
想法這裏,我渾身一個激靈,趕緊跑到剛才蕭燚所說的嬰棺埋葬之地,仔細打量了一番。
借著微弱的星光看去,但見那地兒的土色較新,而且跟周圍的土壤比較起來,也疏鬆了許多,看樣子是最近才鬆動的。
因為左手畫有靈符,我擔心雙手刨挖,泥土會抹掉靈符,但單手操作,又不太方便。
情急之下,瞥見懸崖邊上,長滿了灌木,於是上前折斷了一截樹枝,當做是刨土的工具。
平時我本就沒怎麼下地幹農活,近段日子最劇烈的運動也就是騎自行車跑了十幾公裏的地,確實缺乏了鍛煉,隻是刨了一點泥土,便已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了。
“媽蛋,以後不能一直宅在家裏了,應該多出去鍛煉鍛煉!”
四下寂靜,隻有陣陣蟲鳴聲,不知是蛐蛐兒,還是蟬蟲,反正聲音或遠或近,或大或小,吵得讓人心煩氣躁。
我很少獨自一人這麼晚了還待在外麵,尤其是竟然還在幹眼前這種詭異的事情,與挖人墳墓無甚區別。
得了,打明天起,我幹脆改行去盜墓算了,做個摸金校尉,什麼“人點燭,鬼吹燈,雞鳴燈滅不摸金”“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摸金校尉,合則生分則死”。
我靠,黃桑思密達,您這是演的哪一出?盜墓筆記呢?
月黑風高的環境,以及我正在做的事情,我感覺一顆心好像被人用手使勁攥住了似的,隻好在心裏胡思亂想,跟自己來著玩笑,以轉移心境。
忽然,一陣森涼的陰風從身後拂過,紛亂我的衣襟,隻覺背後一陣涼嗖嗖的,總覺得好像有人盯著我看一樣。
“月黑風高殺人夜,這麼美好的夜晚,就該躺在床上睡大覺……靠,我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嘴裏嘟囔著,其實不單是為了埋怨,更重要的是,發出一點聲音,給自己壯膽。
單手操作,又沒有鋤頭之類的工具,挖起土來實在有點費勁兒,更何況我還是一心二用,一邊掘土,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胖子家裏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胖子屋裏一點響聲也沒有,昏黃的燈光從窗戶上投射了出來,映著一個肥胖的黑影。
我心裏猜想,這個黑影絕對是胖子的。
“哢!”
地下傳來一聲微響,手中木棍似乎受到了什麼阻礙。
“難道是挖著嬰棺了?”
我心下一喜,低頭看時,果見泥土間透出棺材一角,紅得極其詭異,散發著濃重的煞氣,好像鮮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