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姝挑眉,“何以如此?”
老知州繼續,“大人明鑒,大人可想到,這濟州既然在製藥界這麼出名,又何至於到不常來往的外地購置草藥?如今一朝劇變,原本的藥城,如今也成了廢城,因為,這時候的濟州,實在無力給重傷的災民醫治啊!”
沈雲姝眉峰緊蹙,雙眸深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才說道,“你派人吩咐下去,將那些重傷者安置在一個大帳篷裏,先找人伺候著,告訴他們,兩天後,自會有人來給他們醫治。”
“小姐!”一旁一直默默不曾開口的藍衣驚叫一聲開口。
作為跟在沈雲姝身邊十年的手下,對於自家主子的心思,不說猜個十成十,可是十成中,有九成也是能猜到的,自家主子這麼說,她自然是明白她心中的打算的,可她心裏就是……心疼!
“快去!”沈雲姝不容置喙,立即對老知州命令道。
“是,下官告退。”老知州轉身就離開了。
沈雲姝這才轉過身,對著憤憤不平的藍衣道,“藍衣,自從下山以後,你似乎……變得更衝動了……”
沈雲姝說的很慢,也很淡,可藍衣卻覺得渾身一凜!
“小姐,屬下也就是……心疼小姐!”
沈雲姝又何嚐不知道呢,究竟是年紀太小了,還不夠啊!
“去寫封信給雪衣,讓他來的時候多帶些藥材來。”
“是。”藍衣這回沒有猶豫。
“對了,剛才忘記問了,我讓知州幫我辦的事辦好了嗎?你一會兒去幫我問一下。”
沈雲姝這才想起來那天讓老知州給她留的地方,也不知道他還記得不記得。
藍衣沒有離開去問,而是直接說,“小姐,老知州那裏已經辦妥了,給您安排的地方也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入住。”
“隻是……”藍衣麵露難色。
“隻是什麼?”難不成出了什麼問題?沈雲姝擰眉。
藍衣終於還是咬咬牙道。“昨日玉世子也讓人來過。”
“他做什麼?”提起這位玉世子,沈雲姝也是無奈至極,也不知這為世子爺是怎麼回事,不僅跟著她來了涼州,更跟著她來了濟州,這個處處充滿這地動再來的……濟州!
“玉世子說,讓小姐將自己帳篷旁邊的帳篷,收拾一間出來。”
沈雲姝挑眉,“他也想來住?”他這是不把自己身體當身體了啊!
藍衣點頭,顯然肯定的樣子,“世子說,他如今的命,是在小姐手中,不能離小姐太遠,既然小姐要跟災民同吃住,那麼他也跟著一起。”
沈雲姝擰眉,揉揉鼻梁,不耐煩地嘴裏隨口一句,“隨便他吧!”
有了這句話,陌玉順利地住到了沈雲姝旁邊。
而此時的陌玉,卻是在他的房間裏躺在軟榻上看書,他每天的事都很少,所以空餘的時間幾乎不是看書就是睡覺,此時的他,手中那些的是《四州誌》。
在軟榻不遠處的凳子上,正坐著一位白衣公子,麵容精致到妖孽,活脫脫的男生女相,如今穿著一身男裝,看著竟讓人感覺他是位女扮男裝的小姐,因為他不止麵容女相,就連身材,也是很纖細苗條的。
“我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啊?京城那些事兒都不準備管了?還有你敬德書院裏麵的身份,若不是有我給你打點兜著,恐怕早就露餡了,敬德書院你就這麼甘心放棄?”
那人手中折扇傾搖,好一副風流倜儻的貴公子的模樣,可在有的人眼裏,這樣子似乎有些欠揍了,尤其在他說了“敬德書院”幾個字以後。
“你私自離開京城,就不怕你皇伯父找得心急?”陌玉頭也不抬道。
那人手中折扇輕搖的動作未停滯半分,十分悠哉悠哉地伸出手將那桌上擺放著的一盤點心上拿了一塊,隨手往上一拋,再將頭稍稍一偏,竟也穩穩地落在了那人的嘴裏。
“我在京中自然安排好了,不然你還以為我愚蠢地隨意跑了出來,還瞞著老皇帝嗎?”
此刻的男子哪兒還有昨夜一身的狼狽樣?
穿著一身白衣,好吧,那是陌玉的衣服,不過,誰讓他昨夜一身夜行衣就來了呢?還被全府上下的人到處追。
若不是陌玉一直淺眠,他這會兒子恐怕還在哪個旮瘩窩帶著呢!
畢竟,這裏是有沈雲姝坐鎮的知州府,還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