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霧氣漸薄。霧在微風的吹拂下滾來滾去,像冰山雪峰,似蓬萊仙境,海市蜃樓……使人感覺飄飄欲仙。
一碧萬頃,四周群山環列拱屹,真是渺渺崢嶸,巍乎大觀。圖畫般的山穀之間,黃昏的落日,映著那一幢幢亭台樓閣,竹籬茅舍,也映著那一道飛流直下瀑布。瀑布從天而降,飛珠濺玉,燦爛如銀。奇怪的是,這麼大的瀑布自半空中倒掛而下,泄 入湖中,水聲並不震耳,反而如鳴琴奏玉,聽來更覺神清氣爽,顯然水力已被巧妙的渲泄了很多。風聲中似乎隱隱有絲竹聲傳來,襯著瑤碧般的流水聲,使這圖畫般的山穀,看來更平和而安靜。
秋風蕭瑟,波光粼粼的湖水在血色夕陽的映襯之下頗顯出靜謐了。湖水的西北角有一片浮萍,灰白色的浮萍與泛光的湖水便又形成了另一番鮮明的對比。
竟有一種“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之意。
‘叮咚’湖水聲清澈宛如百靈鳥高歌聲聲,突然,‘砰’一陣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從遠處響起,一白衣女子破斥而出,濺起陣陣巨浪,女子身法輕靈,靜如處子,動如閃電,翩翩如一隻矯健靈鳥,穿梭其中,女子腳尖隱隱拂過水麵,踏月而去…
女子最終落到湖邊的岸上,她眉目秀美,頗有傾城之姿,此刻傲然挺立遙望天際,白衫獵獵飛揚,如同九天仙子。
女子朝竹林深處走去,直至走進深處,傳來一陣陣動聽悅耳的琴聲,琴聲之中似有憂傷和思念之意,讓人不禁聯想到彈琴之人在悲傷什麼,思念什麼,又不禁連想到彈琴之人是個怎樣之人。
白衣女子來到一間小竹屋,琴聲愈來愈近,可以聽出,聲音是從屋子裏發出來的。推門而入,入眼的是一青衣女子坐在榻上,雙膝間放著一把刻著古字的上好古箏,一青衣女子幽幽撫琴,旁邊處放著一蔓熏香,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女子麵容貌美,眼神憂鬱,像是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一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突然,榻上的女子停止了撫琴,打斷了這段美妙的琴聲。女子輕啟朱唇,一句句叮鈴般的聲音響起,“琅月,你還是這樣,每次在我彈琴之際,你便會突然推門而入,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
被喚作琅月的白衣女子徑而走過青衣女子,慵懶的躺在一旁的軟榻上,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今瑤,這曲秋水殤,你彈了這麼多年,你不膩,我都聽膩了,若是每次這樣,豈不正好我意!”她的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帶有一味冷意。
今瑤緩緩起身,走向軟榻旁邊的櫃子,拿出一個細小精致的盒子,上麵刻著奇特的圖案,似有幾百年的曆史,然後遞給琅月,琅月沒有接過來,反而是看著盒子上的花紋。見她不接,將盒子放置一處,然後走到窗前,落寞的身影,眼神迷茫,看向前方,似乎勾起了一段悠久的回憶,半響後,才說,“琅月,我從未求過你什麼,但是,這一次,我求你幫我辦一件事。”聲音散在空氣之中,仿佛一絲縷煙,極輕,聲音似有似無。她的話讓琅月一怔,什麼時候那個出塵如仙,鼎鼎大名的今瑤仙子也會有這般抑鬱悲傷的眼神了,一味苦澀襲來。
琅月勾唇,揚起一個似乎是嘲諷的淺笑,說,“今瑤,你是知道我的性子,我琅月一生不愛世俗眼中的金錢名利,榮華富貴,一身布衣,雲遊四海,隻為尋得一開心,我也不喜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隻喜一清淨,這點,你我是同樣的,想來,你讓我幫你辦的事情,定是關乎於什麼國家大事的,若非我親自聽你說出口,我定不相信這是一說出來的,若世人一觸即江湖之事,便是永遠棄不得,放不得。”“不過,我若答應了你,我便得不到一世的安寧平靜。隻身一人,行遊笑傲於天下,這才是我想要的。”慢慢的,停止了說話。
今瑤身子一怔,這是她頭一次聽見她說了這麼多的話,從前的她,都是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懶!
她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就知道,她是不可能會這麼容易答應的,除非,交換條件。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隻好再次請求道。琅月沒有答話,用手撐住腮幫子,反而像沒有聽見她麵前的青衣女子說的話那般,抬手,伸出纖細的手拿起桌上的熱茶輕輕淺酌一口,接著,細細品味——恩,這碧螺雲錦還真是不錯,色味恰好,清涼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