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位七年,神魔兩界大戰,神界流善上神以七魂七魄之力敗退魔君,終止長達五百年之久的苦戰,魂歸離恨天。
“流善…流善…”誰?
是誰,在叫我?
離淵,離淵,會是他嗎!
嗬,怎會是他呢,他怕是早已忘記我了呢
而且,還是我親手將自己從他的記憶裏抹去的啊。
我還記得他,他那麼溫柔的呼喚過我。
在她倒去的瞬間,他滿身殷紅刺痛了她的目,是她親手傷了他的啊。
她眯著朦朧的淚眼,看著他染著滿身的鮮血笑得滿目溫柔“流善啊,等我,等我。”
——
隕池,天界水葬之地,靈氣極盛。池央,一冰棺靜靜漂浮於水麵,池岸梅樹遍野,數尺白梅疊於波麵,層層漣漪激蕩著冰棺,卻並未吵醒棺中的女子,女子秀眉微皺,似做著不好的噩夢。透過冰棺,可看見她一襲踏雪尋梅的雪白玉衣,麵若玉脂,發若烏木,眉若遠山黛,唇不點而朱,一派清雅聖靈。
流善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製的沉浮,很不好受,再加上一些陌生的記憶在腦子裏沒頭沒腦的亂竄。
這是我的記憶嗎?
好像是的…但是…我什麼時候經曆過這些?
對了,我想起來了。
我修為已散盡,故在這彙天地靈氣之地陷入沉睡,墜入輪回。
可是…。那名夢中的男子又是誰,為什麼他會如此憂傷的喚我。
我們…認識嗎?
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我會感到揪心的痛苦
我的心…好像空了啊,怎麽辦啊?
一滴淚,滑落麵頰,那兩扇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是時候,醒了啊…”
終於,那雙琉璃似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如黑珍珠般,散發著濯濯耀眼的光澤。然,那雙美麗的眼睛裏卻盛滿了悲傷,不明的悲傷啊。當我睜開眼時,我是真被眼前的影像給雷到了,心裏那亂七八招的悲傷全拋在九霄雲外去了,隻恨的牙磨
九漠你個過河拆橋的,把我弄在這水葬場裏,你什麼意思啊,虧我三萬年前年年如一日的陪你偷溜下人界逛窯子喝花酒,敢情你巴不得我早死啊!
心情那叫一個鬱悶啊,我算看錯他了,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我現在非要掀了他的暖情閣不可。
暖情閣我去過很多次,幾乎天天都會進一些可人的佳麗,上次他老爹也就是上屆天帝鬧著要拆了這閣時,大約是六萬年前吧,當時我也是在場的,那時他就一掛著鼻涕的小屁孩,好吧,實際年紀比這稍大個萬把歲,因我阿爹常帶我來九重天與老天君議事,我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從小就看不慣他那自戀的樣兒,所以當時,我在一旁是樂得看戲,結果那小子不知怎的,看著我雙眼直放綠光,指著我就對他老子說:爹你拆吧拆吧,這妞兒倒是漂亮的緊。
老天君聽了這話自是不敢拆了,因他似乎有些忌憚我阿爹,我從小便知,後才知,我阿爹是大洪荒時代集天地靈氣孕育出的第一隻鳳凰。
多年後,我爹將我送上九重天,我便跟他混熟了。
後來老天君臨終前曾淚眼朦朧地對我說“阿善啊,阿漠以後就交給你了啊”潛台詞我是明白的,就是說:阿善啊,暖情閣以後你就尋個由頭幫我拆了吧。想是天帝生前早就看不慣他兒子後宮比他都要龐大的事實了吧。
也不知他這幾年沒了我的搗亂是否尋到了心儀的女子,死都會記得他曾對我說的那句話:“阿善啊,這就是你醜的壞處,你看你給我嚇跑了多少美人啊。”說罷還擺出一臉肉疼樣,看得我恨不得直接上前抽他一巴掌。不過我當時也就好脾氣的撇了撇嘴,心道:才不跟你這小屁孩一般見識呢。
我捏了個決,破開冰棺,踏水上了岸。
看岸上光景不似從前,心想,總算有點良心,種上了片白梅。以前這裏,好像種的是一叢叢彼岸花吧。彼岸花啊……
想著我突然蘇醒,必會引起神潮堵塞,我行事向來低調,於是便捏了個訣隱著身子,直奔盛華宮。
如今他已成天君,一切都會不同了。
——
這九重天似乎也沒怎麼變啊,想是因有九漠這樣的天君,一路看去,倒是有好幾對仙侶於碎石小徑上銷魂狂吻,嗯,不錯,不錯,這樣也就不會再出現牛郎織女的虐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