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個很矯情的東西,你永遠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該愛他。
因為在它麵前,很多我們以為已經結束的故事,其實僅僅的是個開始罷了。
曾經清純如雪的少年,如今已冷麵衣浸血,曾經笑靨如花的少女,已是棺裸涼屍骨。仿佛往昔的悲歡離合,在時光的磨砂中隻剩下不可觸及的記憶而已了。於是,煮酒獨飲時,總不免歎息一番,看著夜色在氫氤的霧氣中漸趨模糊,這片天地似乎也在沉默著什麼。
這一年是傅君開世的的第十紀,從前傅君同其麾下辰銘共臨天下啟征伐的故事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的傳說,誰也不知道如今的傅君在哪裏,隻剩下當年最後弑神之戰留下的那一柄長約百丈的斷劍依然深深地豎立在淵穀中化作一座石山。
留城中的塵緣樓,一個60左右的老頭口若懸河,眼角的皺紋道出一絲歲月的滄桑。
“有傳言說,傅君的消失是因為一個女子,不知道各位客官知不知道?”
旁邊一人說:“老頭,你不要拿了錢在這裏胡說八道啊,傅君是什麼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因為一個女人?”
“或許吧,但,不知客官知不知道一位叫做溫妍的女子?”
“莫不是人皇之後人稱文不語的那位吧?”
“哈哈,沒錯,就是她。傳說她是和傅君一起開世中的一位,至於其中為何會在開世之後出現變故。老朽就不甚清楚了。”
“你這老頭,說事說一半,吊人胃口。那就再來一段秘辛吧。”
老頭沉默半天說道
“傅君,仍在此域。”
“莫不又是編故事吧。”
“我的爺爺曾經在這座樓中看見過傅君,他老人家說傅君眉若殘月,眸為丹鳳,一身白衣,但卻似乎有著絲絲縷縷的悵然。就在這層靠窗的位置,就是那位小哥的位置。”
靠窗那人舉起酒杯,衝這老頭展顏一笑,眸似風,殘月依稀。
“。。。這。。。”
待其仔細看時,卻是空無一人。
“或是,傅君,出現了。”
零落的雨帶著不舍落於大地,一抹抹的漣漪在湖中蕩漾開去,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場雨會在何時而落,不知道你日夜思念的那個人會在何時出現,給你一個擁抱,給你一個笑。你隻能等著那一刻的到來,滿懷期待。
傅滄瀾笑著搖了搖頭,傅君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他隻是想靜靜的陪著妍兒罷了。
當年,她溫潤似玉,在這裏日夜翹首;
如今,他滿目蕭然,在這裏舉杯獨酌。
一切錯過,不過因為一個緣字,
一切逝去,卻是因為他當年的野心。
手托杯酒,風雨不靜。
“悠悠兮風雨纏綿,落落兮塵緣墜,
卿卿兮望君嗜血,灼灼兮夢難眠。
沉沉兮劍影蕭然,錯錯兮迷情亂。
.......
.......
佳人何在?
君何在?
”
“妍兒,妍兒,是你嗎?”
踏著風雨,向著穀中走去,妍兒,是你在怪我嗎?
山中的桃樹越來越多,伴著風雨凋零,朵朵殘花,片片飄落,沒有群花飛湧的豔麗,隻是片片孤寂。
“妍兒,你在哪裏?妍兒。”
滄瀾聲聲的呼喚,卻隻是換來一聲聲的回聲。妍兒,妍...兒..
雨,透過密集的林木,肆無忌憚地拍打著滄瀾的臉,似是嘲諷,似是戲弄。
啪啪啪的聲音,攪亂了這天地,也擾亂了悲人淚。
最終雨停,滄瀾的酒也醒了..妍兒也不可能在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呆立在一顆老榕樹下,
逝去的時光,可以磨去一個人雄心壯誌,
卻無論如何也抹不掉曾經的那個人。
思念,日日夜夜的折磨著癡人。
滄瀾癡癡地撫觸著眼前的老樹,
他當年欲以天下為嫁妝,為此征戰天下。可是,她所要的不過是一朵花,一個共度的夜晚。她看到了他的心。
可,最終。確是他辜負了她。
滄瀾強忍的淚卻還是墜落在樹幹上。即使拿這天下去換,即使尋遍這八荒四合,他都無法在陪著她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夢已醒難再眠。
佳人一心相附,半響貪歡空落,點點傷,寂寂意,都化作離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