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話 舞動於劍鋒間的前少女(3 / 3)

雖然伊莎貝拉的態度很強勢,但騎士大媽卻沒有立即答應她的要求,隻是回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感激不盡,少年、少女。保重了,伊莎貝拉殿下……那麼,我將成為你們最堅強的護盾……」騎士大媽手上的蛇杖突然發出一陣光芒,「真名解放——摩西!!此身此誌,守護往彼方而遁的受難者,救濟陷於滅劫之異邦人,『渡劫之濟』!!」

「就是現在,快跑!!」」騎士大媽的大喊令雷斯沒有多想,就拉著千夜和伊莎貝拉拚命地往騎士大媽的背後方向跑。

伴隨著騎士大媽的唱誦,她的背後竟然就像出現了一堵無形的牆似的,將襲向眾人的攻擊全數擋住了。

「來吧,涅奧斯斐亞的混賬小子們,想突破這裏就將我『黃昏戰女』夏洛特·威爾森在此地、在此刻擊殺吧!!」像咆哮也像挑釁的威武呼喊,令人完全想象不到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將近六十的大媽。

「切,隻不過是個被過去的傳說誇大的老太婆而已,拿著女神遺產就以為天下無敵了,大家一起上,絕對不能讓那個流亡王女跑了!!」斥候小隊中的一個看上去像是領隊的男人見狀立即說道。

「哼,本以為隻是個幹巴巴的老太婆,沒想到還藏著女神遺產,哈哈哈,太巧了,我們<黑天鵝>裏麵說不定就有能用那東西的適格者呢。」

「上吧,擊敗傳說,我們就是傳說了!!」

馬上就出現了目的各不相同的響應者。

「做得到就來吧,在那個黑騎士來之前,到底能讓我這把老骨頭活動到什麼程度呢?」

從騎士大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但是,氣勢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在現實的攻擊麵前根本就沒有左右戰局的能力。

來自數個方向的同時攻擊,徹底封死了騎士大媽的活動範圍,<黑天鵝>的眾人,也是抱著要一擊搞定對方的想法。

雖然<黑天鵝>也有數人是裝備著帶有遠程武器的翼裝的,但由於對手是昔日的英雄,名動三大陸八十二自治領的『黃昏戰女』,如果能夠用接近戰帥氣地擊敗她,那麼會更令人興奮吧。

<黑天鵝>的眾人在盤算的已經不是如何擊敗威爾森了,而是如何用最完美的方式去擊敗對方,書寫曆史和榮耀。

本來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敢憑著這點人數去挑戰威爾森的。

但此刻他們著裝的是最新式的翼裝,而威爾森雖然是活著的傳奇,但畢竟沒有穿著翼裝,而且傳說她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及巔峰期的一半,俗話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們這個偵察小隊十一人,就算再不濟也能把她圍毆致死。

就像在涅奧斯斐亞也非常有名的動畫<肛噠母>裏麵的戰鬥劇本一樣,明明有遠程而且射速超快的光束武器,但果然還是要兩台機體糾纏在一起拿著光束劍互肛或者削削人棍才能令觀眾過癮對吧。

<黑天鵝>的眾人也是這樣想的,難得有可以群毆傳說中的英雄這種機會,而且對方還拿著史詩級的女神遺產(擊敗後掉落,掉率100%),當然是像個堂堂正正的鬥士一樣擊敗她,比像個縮卵火槍手似的把對方打成馬蜂窩要更帥吧。雖然從群毆開始就已經不帥了,不過這點細節是不會記錄在案的,誰見過在死者死因一欄寫上<群毆>的嗎?上麵隻會填諸如被柴刀捅死、抓破喉嚨而死、被咬掉頭而死、名字被寫上黑色小筆記而死、被當成肉塊吃掉而死這些,絕對不會有因群毆而死的記錄。

懷抱著各種各樣的想法,<黑天鵝>的眾人緊握著武器衝向了騎士大媽威爾森。

為首的小隊長,仿佛已經見到帶著擊殺英雄之名的自己榮歸故裏,將之前一直看不起自己的隔壁大媽狠狠揶揄一番後,用金閃閃的皇家銀行金圓券把她砸到變成自己的丈母娘。

「等我回去就有錢買房了,小紅!」這名小隊長心中默念遠方的戀人名字,想起戀人為了賺錢買房遠赴八十二自治領之中以拍愛情動作小短片著名的扶他領搞藝術工作,臨走前還關切地叮囑自己「好好打仗,不要看小短片。」——終於,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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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避的話,沒有任何空間。

格擋的話,不可能同時格擋所有攻擊。

要硬接的話,那就讓她硬接。

無論怎麼想,大媽都隻有絕路一途。

隻是,設想和實際往往並不一樣,所有人都見到大媽將蛇杖當成長槍,逐一化解了眾人的攻擊,將從右上方襲來的刺劍,準確地一挑,擋住正上方急襲而下的刃盾,過多的力度則改變了刃盾的攻擊角度,恰好壓住了左方橫掃而來的長槍,長槍被壓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又將側麵刺來的鴨嘴器……不、隻是形狀像鴨嘴器的武器蕩開。

就這樣,大媽神速而準確無誤地用眾人的攻擊化解了自己的危機。

這樣的戰技,不但要有精確到毫秒的判斷力,和在那之上的反應能力,極限的爆發力和速度,最關鍵的還要有磨練了數十年的技巧。

就像連續將很多杯子倒滿水,讓水平麵超過杯的高度,到達張力的臨界點,而不能讓水溢出一樣。

即使訓練時也很難成功的戰技,在這種極限的狀態下,反而能夠使出來,就連夏洛特也有點意外,本來她是做好了會受傷的心理準備的。

曼妙的身姿和動作,甚至令幾個戰士彷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艾斯嘉科尼第一美人『黃昏戰女』的風姿,一時間竟忘了要繼續搶攻。

歲月似乎隻在大媽的臉龐留下痕跡,她的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如果隻看身體的話,誰都會認為這個一絲贅肉都沒,仍然充滿爆發力和速度的身體,是屬於一個二十來歲的女性的。

但大媽本人最清楚自己的身體,為了能夠和伊莎貝拉再一次見麵,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進入消耗戰或者車輪戰的話自己是不可能保持這種技戰水準的。

——對方的目標是追擊伊莎貝拉,應該不會使用拖時間的車輪戰,這樣的話……隻要抓住這次的機會——!!

大媽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抓住了勝機。

沒有任何猶豫的,大媽將其中一個還沒回過神來的家夥攔腰一掃,硬生生將他的上下半身分家,飛舞的腸子、內髒、混合了各種液體的鮮血,濺到了他的同伴身上。

剛猛的力度,以及突如其來的血腥畫麵,令不少人回過神來,不過顯然還是遲了,一秒都還沒過,另外一個家夥又被蛇杖刺穿了喉嚨。

空中的另外幾個負責遠程炮火支援的,也如夢初醒地準備開火,但其中一個在情急之下,卻出現了致命的破綻——為了裝填彈藥,他的視線從夏洛特身上移開了,雖然隻是不足一秒的時間,卻足以致命,大媽沒有錯過這個機會,用腳挑起其中一個剛死的家夥的武器,將那個倒黴的家夥釘在某棟建築的外牆上。

「啊啊啊啊啊——!」

被釘在牆上的家夥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將武器扔掉,雙手緊握著釘住自己的武器,想要拔出來,他身上還有翼裝,翼裝的動力核心並沒有受損,就算拔出來他也不會因此跌到地上。

但是大媽的力度實在太大,他根本沒辦法移動那武器分毫,想要配合<黑天鵝>戰士獨有的呼吸法來用力,卻在每一次深呼吸的時候都從食道和氣管裏湧出鮮血。

他很快就死了,死於窒息和失血過多,至少不是因為群毆而死。

隻是一瞬間,互相托付生命的戰友就在麵前被殺死,還死得如此地慘。

餘下的<黑天鵝>眾人也終於失去了冷靜,像瘋狗一樣瘋狂地攻向了大媽。

對於此,『黃昏戰女』卻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當人類還在與其他動物爭搶生存空間的時候,人類認為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並不是攻防俱佳的野豬,也不是敏捷的獅虎,而是冷靜又無情,懂得進退和合作的狼群。

生物一旦被感情支配而隻剩下衝動和攻擊欲,威脅卻反而會變小。

就像沉醉於交配快感的雄螳螂甘願被配偶吃掉一樣,衝動帶來的隻有死亡。

人類也是一樣,衝動的人會無法看清形勢,也不會去思考失敗的原因和致勝的策略。

而且,大媽輕蔑的笑容使得眾人更加狂怒了。

雨點般的密集炮火,代表了他們的怒火,毫無節製地以大媽為中心宣泄著。

甚至都沒有停下來確認目標的情況,彈藥很快就耗掉大半了。

硝煙散去後,他們預想中的大媽之死一幕並沒有看到。

甚至幾乎沒受什麼嚴重的傷,大媽最初腰斬的目標並不是隨便選的——她看到對方手持的巨大刃盾。

一切都按照她的劇本演進著,她利用那塊巨大的刃盾,擋住了幾乎所有的槍炮,直接讓幾個在她攻擊範圍外的家夥無力化。

當然也並不是毫發無傷,但對於現在的大媽來說,隻要受的傷不會影響到行動和感覺,就算傷口再多她也沒關係。

剩下的人在接近戰中被大媽逐一擊殺,舞動於劍鋒間的前少女,終於停下了她漫步在鮮血上的舞步。

但她沒有動身和伊莎貝拉會合,並不是因為體力耗盡,而是因為她的麵前,出現了一名穿著黑色騎士鎧的人。

雖然她看不到那人的樣貌,但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精悍氣息,以及殺戮者特有的氣味,令夏洛特幾乎不用想就將對方和某位人物對上了號。

「說起來,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呢,『黑騎士』——「絕戰之黑曜石」羅蘭·迪露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