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簡要的話語實在是無法讓冥綰綰理解她在誰,於是便順著麵無表情的瑤光施舍給她的一道視線,看到了被封在冰柱中的冥蓮,了然笑了:“啊,差點忘了,你們兩人還是有點交情在的。也罷,看在你幫了我、也幫了我冥界不少,我今日便給你這個麵子。”
冥綰綰化了冥蓮身周的冰,將她也放了下來。
剛醒來的冥蓮也沒能馬上緩過神來,還是巨門和文曲先過去和她話,才讓她明白過來,待她注意到冥綰綰也站在她身邊時,這才急急忙忙地衝對方行禮道謝。
“千年不見,你沉穩了許多。”瑤光見冥綰綰現在舉手投足的姿態,不自覺地想起了冥王殿內陌離裝成她時的語氣。想到自己若是早些見過冥綰綰,知道她的性格早已與千年前在人界見麵時完全不一樣,怕也是會早有準備。
冥綰綰聽到瑤光這話後便笑了起來,很是自然地將這句話視作讚賞,如此神態表情,倒是有一點陌離裝作她時表現出的那點活潑靈動的感覺:“那是自然,我這身體雖然是長不大,永遠是這副模樣,可這心卻還是要長的。我現下已成為冥界之主,冥界大大的事務都要處理決斷,哪還能像從前那樣不懂事呢?‘居於高位,身不由己,到那時,就算是裝,你也得裝出那副樣子,必要從氣勢上壓製對方,免得受人欺負’……”
冥綰綰一邊一邊回憶起自己尚未坐上冥王之位,還是冥界少君時,時常因為各種事由離家出走,偷偷溜去人界玩的那些事。
那時她還是無憂無慮、思想真,還有寵溺她的冥王父親坐鎮,直到冥界動亂,原冥王逝去,她繼位稱王之後,才明白為什麼父親雖然寵她慣她,卻在教導她的處事與術法一事上對她極其嚴苛,任憑她怎麼撒嬌耍賴都沒有用。
她往後是要稱王的,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她身後護著她,她需要自己走完這一條路,至死方休。
“這話,可是你當初告訴我的啊!”
瑤光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冥綰綰忽然語調一轉,似是歎息道:“可裝著裝著,便再也回不去了。”
“璿……”冥綰綰轉而看向那個發現自己看向她後便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巨門,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你是北鬥的巨門星君吧?好,我記住你了。”完,冥綰綰便不再什麼,徑直拂袖而去,看來是要去找。
被點名的巨門:“……”
巨門心中忐忑地琢磨了一會兒,和身邊的文曲低聲了一句:“權,我怎麼覺得,她這句話,有點讓我走著瞧的感覺啊……”
文曲還沒來得及接話安慰她點什麼,倒是瑤光率先開了口,但隻了一句話,便讓巨門如墜深淵,感到眼前一黑,仙生無望。
“她是睚眥。”
睚眥必報,被她惦記上了,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巨門一驚,立刻轉頭攀上了文曲,慫巴巴地扯著他的衣袖,可憐兮兮地以淚眼望著他,就差在臉上寫“嗚嗚嗚,權救我”這一句話了。
文曲目帶憐憫地俯視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無聲安慰。
巨門欲哭無淚。
有了冥王的助陣,接下來他們這一路便是暢通無阻,可以這位冥王大人是完全沒有白救。
冥王對冥界極為熟悉,就算每一層都有空間錯亂的跡象,她也能準確地尋到那已不在原位的傳送陣,直衝它而去,輕車熟路地破開附加其上的障眼法,而其自帶的震懾力更是讓罪罰層那些作亂的眾多冥魂失去了戰鬥力,紛紛退避。再加上還有其他幾人助陣,將那些試圖頑抗的冥魂矯一幹二淨,走路完全不帶停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