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風一場雨,把遠處的山巒變得更加清晰,逐漸轉涼的秋日不再有那麼的熱了。
十月上旬,紅四方麵軍離開皖西向紅安轉移,張國燾不顧眾人反對,錯誤的選擇再回到老區根椐地,剛跳出包圍圈的四方麵軍再次回到河口,幾支強敵勁旅迎麵撲來。
部隊路經黃陂的長嶺崗,從這裏跨出去就是紅安的地界。學兵連小戰士一看來到長嶺崗就來勁了,話也不由的多起來,朱小伢大聲說道:“要是能抗著槍回家看看多好啊!”他的話引起黃陂小戰士的共鳴,誰不想家啊。
“嗯,要是能回家的話我娘能看見我抗槍了,那該多好啊!”承山臉上露出笑容,離家不遠了,娘在做什麼?他太想唯一的娘了。
“炎林,你說我們能請假回家去看看嗎?”朱冬伢向他發問,明知不可為,炎林沉默的搖搖頭。
“我們是去河口,又不經過塔耳崗,想回也回不去啊!”一群塔區的小夥伴紅著眼睛望著老家的方向心裏很不是滋味。
長嶺崗住有敵軍三十師一個營和民團兩百多人,趁天未亮紅十師用一個團就打下來,部隊就地休息在長嶺崗吃飯。之後又有反動民團偷襲騷擾紅軍,師政委甘濟時和部分戰士受傷,部隊很快將民團擊退,因有任務在身就沒有去追擊,沒過幾個小時身負重傷的師政委就犧牲了。
中午突然又聽到飛機的轟鳴聲,接著就在投彈,連長大喊道:“臥倒!快臥倒!”都一晚上沒休息了,好些小戰士正抱著槍靠在樹邊打盹兒。
炸彈掀起的氣浪把黃泥土變成巨大的塵霧,一個個戰士都變得灰頭土臉。趴在樹下休息的炎林想起犧牲的承孝和承敬兄弟,不好,這是敵人轟炸的目標。他拉起承山向剛炸開的炮彈坑跑去,兩人剛一趴到彈坑裏,他們呆過的那片樹林就被炸得麵目全非,好險啊!
“哥,多虧了你,要不我們就見閻王了!”承山眼睛裏進了不少沙塵粒,他使勁揉著。
“吃一虧長一智,血的教訓時刻在提醒我們,我一直忘不了嬸嬸說的那句話。”炎林扒開承山的眼皮吹起來,吹得承山的淚水直流。
炎林自從參軍後每一次打得都是大仗,硬仗。
紅四方麵軍主力要重回根椐地,蔣介石當然不讓,派出左、中、右三路縱隊合力圍堵。紅十師已來到河口鎮東南方,敵軍前堵後追如臨大敵。胡宗南一部和紅十師為搶占河口,雙方都跑得精疲力竭。
當晚,一輪明月照星空,繁星閃爍璀燦奪目。紅十師向河口鎮奔去,一路上隻聽見連長、指導員急促的喊聲,“快!跟上!”九班小戰士都穿著膠鞋跑路,他們在山崗上跑得飛快,驚起窩中的秋燕四下逃散。
很可惜,河口鎮被胡宗南四個團和俞濟時兩個團搶先一步占領,後麵還有衛立煌和陳繼承兩個縱隊的追兵緊緊咬住。
看這陣勢,紅軍顯然鑽進敵人張開的口袋,前進不得,後退不能,全軍腹背受敵,情況十分危急。總部對已進入河口鎮東南地區的紅十師下命令:“你們一定要爭取奪下河口鎮!”大部份幹部並不主張回來硬碰硬,既然回到了河口鎮總部下令讓紅十師打,隻有打了再說。
師長、政委臨危受命,將任務交給二十九團和三十團。師政委甘濟時犧牲後,總部又派來一個新政委,周純全是炎林來到紅十師後的第三個師政委。第一個師政委和第一個團長是他剛去不久就調走了,沒多大印象。
紅十二師和紅十師正麵遇敵,敵我雙方展開激烈戰鬥,胡宗南部派出一個敵團從東側向這邊悄悄迂回,妄圖來個前後包抄。
和國民黨王牌軍作戰就是難打,王牌軍可不是吃素的,作風硬,敢打敢衝,和紅軍交戰有得一拚。國民黨王牌軍和紅軍最大的不同,一是武器好,二是軍官的水準高,排以上的軍官全是黃埔生,這是誰也比不了的,王牌軍部隊打仗極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