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太子大婚,普天同賀。
所有皇室的人都去了宮中,唯獨北冥玦並沒有去,他並不想看到一群虛偽做派的人。
更何況今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大早,小白就跑進了岫雲居,雪煙嵐剛想上前伸手把它抓住抱在懷裏逗逗,卻見它機靈一躲,往別處跑去。
“小白?”雪煙嵐一愣,跟著它追出去。
一路追到蕪苑前,小白才停下,它對著門可憐地“喵嗚”一聲。
這一次它沒有反抗,雪煙嵐抱起它,摸摸它的毛發:“小白,你怎麼了?怎麼又帶我來到這兒?”
苑門虛掩著,看起來好像裏麵有人似的。雪煙嵐不知道怎麼了,忍不住就推開門走進去。
剛一走進去,就見設有靈堂房門開了一條小縫。這一次她謹慎地沒有靠得太近,卻透過門縫看到,裏麵似乎跪著一個人。
她摸著小白毛發的手一頓,小白沒有叫,安靜地不像平日的活動樣子。
北冥玦跪在靈牌位前,鄭重地叩拜三個響頭,而後站起身上上三炷香。緊接著,他站在靈牌位前,手輕輕摩挲牌上的名字——亡母柳氏之靈位。
雪煙嵐看著那黑色的背影,心下一驚,又聽男人低沉的聲音從房間裏麵傳來:“娘,今日是我的生辰,也是你的忌日,我來看你了。”
娘?原來那靈牌位是北冥玦為他的親生生母設的,她似乎感覺到那背影傳遞出來的落寞傷感。
可是北冥玦的生母是誰?為何她從未在宮裏聽任何人提起過?他和皇後之間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雪煙嵐再透過門縫往屋裏探去,見北冥玦沉默著站著不語,她眸光沉了沉,抱著小白悄聲走出了蕪苑。
就在她離開之時,北冥玦轉身掃了一眼開著的門縫,而後轉過頭,幽幽看著靈牌沉默不語。
——
黃昏之際,暮色越來越濃,夕陽的餘暉染紅上天際。
該是晚膳時分,雪煙嵐坐在飯桌前,看著剛端上來沒多久的飯菜,抿了抿嘴默了默,終是啟唇對身後站著的花顏問道:“花顏,你知道王爺現在在何處嗎?”
花顏身子一頓,“我聽斬風說,好像王爺這幾日都呆在書房忙於公務,或是在望月閣就寢,想來現在應該也在書房裏吧?”
小姐她……突然問這個做什麼?花顏心中不解。
雪煙嵐心下微微思索,又輕啟紅唇:“你去替我將他請來一同用膳吧,當然,若是他不願意那也不強求。”
花顏感覺到雪煙嵐語氣中的支吾和別扭,不過確實什麼也沒問地點頭道:“哦好我這就去。”說罷,她走出了房門。
翠竹沒有動身,默默站在雪煙嵐身後,雪煙嵐扭頭看她道:“翠竹,你怎麼同花顏一塊兒站著,過來坐坐吧。”
翠竹忙慌張地擺擺手道:“煙兒,我看還是算了,你現在貴為王妃,我可不敢同你一塊兒坐。”
雪煙嵐看著她歎了口氣,“你我之間何時在意這種禮數了?你看花顏,我都讓她同往常一樣私下叫我小姐,你和我情同姐妹,何必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煙兒,我……”
“唉,也罷,隨你吧。”一語出口,隨之來的便是尷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