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裝飾著北蒼大地,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一輛馬車從宮門出發,慢慢駛向寒王府,積雪在車輪下發著輕微的“吱呀”聲。
“醒醒,煙兒。”
雪煙嵐從美夢中醒來,揉揉迷蒙的雙眼。
她怎麼在馬車裏睡著了?
“馬車停了。”翠竹在身側提醒道。
有人將車簾拉開,刺骨的寒風灌了進來,雪煙嵐身子一個哆嗦,攏了攏身上披著的鬥篷,跟著車裏的其他女子下了馬車。
這北蒼的天可真冷,她心中暗歎。
“你們六個跟緊我,隨我去見王爺。”府中管事冷眼掃過六人。
“是。”眾美人皆規矩地低著臻首,同聲答道。雪煙嵐跟在一行人的最後,走進了王府。
寒風瑟瑟,新雪剛落,下人們正四處清掃著院落厚重的積雪,一切都是那般井然有序,一絲不紊。府內交錯樓閣雕梁畫棟,亭台水榭雅致玲瓏,看上去氣派非凡。
看來,北蒼皇帝對這個剛從南璃回來的質子,待遇還不錯。她心中暗忖,一路悄悄偷瞥著新建的寒王府。
暗中觀賞一陣,一行人停下腳步,站定在紫宸苑前。
“進去之前,我可先提醒你們。肢體千萬不能觸碰王爺,這是大忌!如若犯此,就算你們是皇後送來的人,王爺也照樣重罰!”管事本著好心提醒一句,便匆匆離開。
大忌?難道這寒王真如傳言所聞——根本不近任何女色?
雪煙嵐一顆好奇的心被瞬間提起,隨即低頭安分地走進苑內。
苑內景色十分雅致,一進紫宸苑,便是一個開闊的大庭院。此刻院中大部分花草早已凋枯,積雪除盡,庭中無人頗有些孤寂冷清。
六人為首的女子抬起如絲媚眼,環視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白亭,亭中一人一仆。
她紅唇一彎,朝白亭方向輕扭纖腰小邁蓮步,身後五人緊隨其後,很快便到了亭前,並排成一排。
女子大膽地往前移了一步,離開六人行列。
“王爺,奴婢們是皇後娘娘送來服侍王爺的宮女。”她羞澀淺笑,對著亭中身穿錦袍裘衣的男子行禮說道。
此刻男子正品茗看書,目不斜視。
“王爺?”她見男人半晌沒有反應,又接著輕喚了一聲。
嬌滴的聲音一使出,要是個尋常人聽了,怕是骨頭都會酥掉!
這回男人倒是有了反應,他抬起淡漠雙眸,掃視亭階下一排花枝招展的女人,嘴角立刻掛起譏誚之意。
目光觸及方才喚他的女人,嫌惡立刻爬上深邃的瞳仁。
“斬風,割了她的舌頭。”他睨著她,薄唇輕啟,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一種難以抵抗的誘惑。
“是,王爺。”男人身邊的侍從立馬遵命,向女人走去。
“王,王爺……”那女子頓時身子一軟,麵色煞白。
“王爺饒命啊王爺!”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哭著磕頭求饒。
聽著這殘忍的命令,雪煙嵐跟著身旁的四個女子一起跪在地上。
她低頭緊鎖秀眉,身旁的其餘四個皆被嚇得花容失色,個個大氣不敢出,都生怕多說一句,自己的舌頭也要被割掉!
斬風捏著她的下巴,輕易掰開了緊閉的嘴,手中匕首手起刀落快得驚人!
“啊!”女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口中流血不止。她兩眼一翻,就痛昏過去。
而那剛被割下的舌頭,血淋淋地恰恰掉在了她們麵前!
“嗬!”有人嚇得倒吸一口氣。
“把她的舌頭也割了。”無情的男人繼續下著駭人的命令。
雪煙嵐頓覺一道冰冷的寒光射向了她這邊,饒是一貫冷靜的她,冷汗也不禁從額上冒出。
“是。”
斬風繞過昏倒的女人走了過來,雪煙嵐隻見一雙黑色長靴站定在她麵前。
這嗜血的寒王莫不是要割她的舌頭?!她心中警鈴大作!
“啊!”她正緊張著,身邊突然傳來的一聲驚叫讓她迅速側頭。
隻見身邊的翠竹,被斬風擒住了下巴?
遭了,翠竹有危險!雪煙嵐心中大叫不好。
其他幾人早已被這駭人的場麵嚇得緊閉雙目,不敢多看。
眼見那還流著血的匕首快速舉起,將欲落下,雪煙嵐竟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阻攔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