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溫暖包圍，她猛然回過頭，隨即溫柔地一笑，輕輕靠到他的肩頭。
“不順利嗎？”
他試探地問。
她點點頭：“他說，手上有幾個過億的項目，但隻想跟我簽，讓我認真考慮下再答複他。”
手機突然又響起來，帝昊又來催：“到哪了？”
“要我發定位給你嗎？”
“神荼說，你什麼時候到，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突然注意到他暗紅色的外套跟自己的紅色長裙意外搭調，抬頭問道：“嗯？我記得我給你選的禮服不是這件。”
“我覺得這個顏色跟你比較配，就換了。”
她一笑。
這個男人的眼光獨到，溫柔細心，總是能默契地幫她填補上被忽略的部分。不同於世人對書呆子普遍都很邋遢的一貫印象，他不僅超愛幹淨，在她最初步入商圈的時候，還會主動替粗線條的她搭配好參加晚宴的禮服——盡管表麵上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不懂經商，就像她不懂文言文。
他喜歡的書她一本也看不懂，但是其中有一句話她是記著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她一直盯在後麵兩個，而前麵兩件事他幾乎做到了極致——若是放在古時候，他大概就是傳說那種德才兼備的君子吧？
默默地靠在他的肩頭，就有一種特別踏實的感覺。
海浪溫柔地拍岸，像在安慰搖籃中的嬰孩。
“嘖，過億，那得多少錢啊。”
他突然喃喃自語道，目光投向遠處的跨海大橋。
“emmmmm……”
向來對錢沒有概念的人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一個億的數字概念。見他望著跨海大橋，她心裏開始回憶當初竣工時公布的數字，折合成今天的工程量人工量，那麼成本應該是……
沒想到他竟又補了一句：“是不是都能給學校蓋個新圖書館了？”
——我幹嘛要從經濟學成本核算的角度分析這個問題！
重黎心裏對自己翻了個白眼，默默清空心算數據，淡淡說道：“跟現有規模一模一樣的話，刨除地價成本，大概能建十座。”
“哇哦！……那，確實蠻厲害的哦。”
顯然這是個成功的比方，讓他馬上有個具體概念，但隨即又有些遺憾地微笑道：“其實也不用建新的，能加個獨立閱覽室就很好了。”
“嗯？這是為什麼？”
他歎了口氣：“那樣的話，查資料的時候就不會被圍觀了嘛。”
“嗯哼。”
她眯起眼睛，沒好氣地接了一句：“這可正經是件大事，等會兒我就給校董打電話。”
“幹嘛，土豪要給我承包圖書館嗎？”
“總比承包魚塘有用吧？”
“會擾民的好伐。”
“那是因為你長得就擾民！不圈起來賣參觀票多虧得慌！”
“奸商！”
兩人相互打岔鬥嘴，她臉上終於有了些笑容。剛覺得她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電話一響，她的神情再次沉重下來。
但是這次，她選擇按下免提鍵接聽，隨即電話中傳來神荼低沉而厚重的嗓音：
“沒有催你的意思，隻是剛才忘記告訴你，今晚我還請了幾位媒體朋友。不談工作，哪怕隻發幾張合影，見報之後對於明天的股市來說也將是個很大的利好消息。”
雖然開口就否認，但這明顯就是在催促她快點出現嘛。
語氣中帶著穩重，還有一股天然的不容質疑的霸道，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那個人強大的氣場。
“我還是覺得沒有必要。”
她抬起頭，眼睛凝望著他，坦然說道：“帝昊雖然年輕，但他現在是公司的ceo，有絕對的決策權。隻要我支持他，他甚至可以跳過董事會決議直接給你最終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