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夜薔薇(2 / 3)

伊赫洛斯冷漠簡言不善言辭,於是這種先天性沉默寡言,就莫名其妙成為了女性心目中的桀驁獨特,永不落幕的輝煌。

西魯芙看了看湛藍的天空,沒有盤發髻的頭發飄揚,右手撐起腦袋,帝王尊容的笑容別具一格“那個搗蛋鬼呀,還嫌闖的禍不夠多?”

【西之亞斯藍帝國?密林河岸】

阿克琉克健壯結實的肩膀扛著一口巨大漆黑的棺材,俊朗的臉上看起來很憤怒。

事前,那個四度使徒霓虹的王爵特雷婭和二度王爵幽冥湊巧就在格蘭爾特城外,糾纏許久才脫身。在近郊區域停留小半會兒,阿克琉克查看了棺材裏自己費盡心機得到的東西後大失所望,模樣漂亮卻不是他尋找的人,心情不免因為任務失敗而恐懼。

他總覺得亞斯藍的兩個王爵有些奇怪,仿佛是知道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似的。這些都不重要,原本阿克琉克可以直接丟了棺材裏的人,但是直覺告訴自己,那個被自己救走的叫麒零的小家夥不簡單,棺材裏的人又是麒零最熟悉的人,所以絕對不能丟。

失敗也許還可以補救。

阿克琉克想著想著有點出神,突然就撞到一麵半透明的牆壁,【氣盾】。

高速飛行的狀態下衝擊較大,阿克琉克揉了揉被撞痛的額頭,揚起頑劣張狂的笑容,眼神輕蔑“我們風源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礙眼了。”

她摘下兜帽,該怎樣形容這樣一個女子,臉龐完美無暇光滑細膩,這是一張美的驚心動魄無可挑剔的臉,窮極一生精雕細琢也無法達到的美,這世界上最溫潤清澈的一塊藍寶石一樣的眼瞳鑲嵌在她的眼眶,鋒利飽滿的薄唇,麵龐棱角分明仿佛刀削過一樣。

“找死。”

他是一個成年男子。

阿克琉克在閃光的瞬間閃動身影,對方抬起手輕輕微拂,金色氣流飄散開來,透明的粉末飄散開來,然後,僅離男人半寸之隔的阿克琉克動作變得無比緩慢,多麼危險的距離,仿佛短暫的一秒已經過了數萬年時光了,他的眼睛不受控製的閉上了,眼皮感覺勞累疲憊,像有幾百個日夜沒有休息一樣,最後,所有思緒墜入了無邊無際的夢境。

仿佛琥珀一般凝固在金色光壁裏麵,漣漪一圈又一圈,光芒閃耀。

“究竟,你還埋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你的確是最孑然人啊,卻不是最幹淨的人。”

這是來自另一個男子的聲音,一種仿佛能撩撥心弦,溫和渾厚的古老聲音。

男子寬大的衣袖微佛卷動,阿克琉克從半空跌落在地上,與其說是跌落,倒不如說是被輕盈平放在地上。

很長一段時間過後,阿克琉克醒了。

【西之亞斯藍帝國?古磨鎮?驛站後屋曠野】

兩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時間像流水一般轉瞬即逝。雪山連綿不絕,風雪肆虐,仿佛有大事即將發生。

——就算我和他相隔了一道天隙,相隔了最遙遠的一道距離,我也相信他會在另外一個我看不見的地方陪伴我。隻要對我好的人,都是我最重要的一定要保護的人。

至少為了他,為了多年以後能夠互道無恙,我要活下去。

在一次所有事情都平靜下來的日子,麒零曾經對鬼山蓮泉和天束幽花這樣信誓旦旦的說道,真摯的神情越發讓人心酸。

——是很久以後了,蓮泉說我那天的神情很狼狽,我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後來我以為已經忘掉他了,把那段日子埋葬在記憶深處的時候。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影子又出現了,碩大滾燙的淚水完全止不住的流下,把自己關在驛站的房間裏獨自埋頭哭了一整夜,眼睛都通紅幹澀了,我卻沒有覺得自己很狼狽,直到那個時候才覺得自己原來這麼依賴別人,或者,這麼弱小。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變得無比強大了,是不是可以守護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是不是會不惜一切,沒有想過沒有所謂,我真的不想再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了。

——蓮泉說:你要像以前一樣沒心沒肺也好,想要守護誰人也罷,如果你死了,銀塵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不論這個世界墮落腐朽到了什麼地步都輪不到你來拯救,你沒那麼偉大,你隻是一個渴望被守護的人,一定不要做最後那個想要成為至高無上的王者,不擇手段的英雄。

鬼山縫魂,如果你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沒你那麼偉大,我不想做王爵,我隻想我做一個被哥哥守護的妹妹,這個世界不論腐朽墮落到什麼地步都輪不到我來拯救,這個世界有人比我更想成為英雄,成為至高無上的王者。

蓮泉也曾這樣對鬼山縫魂這樣說。

銀塵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對蓮泉說,此生還能再見到銀塵,其他的還有什麼值得在乎呢?

那天,阿克琉克帶著傷找到了麒零一行人所在的驛站。

“你要找的那口棺材呢,怎麼沒有看到。”麒零疑惑的問阿克琉克。

“被搶走了。你想知道棺材裏的人是誰,是什麼東西嗎。”阿克琉克平淡無奇的說,他的唇角開心的上揚,稍稍帶了些戲謔。

“水源七度王爵銀塵的肉身碎片所複製的一具最新【容器】。”

麒零哭了,短短的幾個字咀嚼了無數次依然難以下咽。

他,怎麼可以忍受自己的王爵受傷,肉身碎片這幾個字,他,越想越心痛。

麒零的半刃巨劍砍向阿克琉克,他下不去手殺阿克琉克,半刃巨劍突然停在半空的同時,抬了抬眼睛便瞬間朝麒零單膝跪下了。

他畢竟隻是一個少年,畢竟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心髒,在完善傷痕的同時最恐懼的還是被撕碎裂口。

撕心裂肺的痛。

進了前堂,微風輕柔的拂過眼簾,銀白色的皎潔月光與一條清澈見底的正在緩慢流淌的小溪交相輝映,溪水微波粼粼。這片曠野太過寂靜無聲,靜謐溫馨,鬼山蓮泉靜靜的站在那裏,風吹起她的鬥篷何其英姿颯爽。看她眼底的光芒,是望向麒零那個房間的方向,床戶口透出讓人濕潤眼睛的暖黃色,她常年鋼刀一樣堅硬冷情漆黑如墨的眼瞳沒有任何光亮,彎彎的,柔軟而哀傷。她在微笑,可是看上去更像在哭,在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