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是他,她硬生生把淚水憋回去。坐起來,她推了他一把,“關你什麼事,色狼!”
“愛哭鬼!”他有些惡劣的說。
“哼!”她坐在地上不理他。
他也坐下來,小手毫不客氣的牽著她的。
她卻沒有怎麼掙紮,便由他去了,“我們兩做朋友好不好?”她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問他。
他酷酷的點點頭,隻當做了回答。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孩子長的很好看,所以她就打算原諒他那天親她的行為了。
長那麼大,她都沒有朋友呢,止水成天都纏著她,可是她隻當他是弟弟。
“你放開她!”止水早就跟過來了,看見甜甜好像和這個討厭鬼有和好的跡象,他哪裏能答應!
“你滾開!”稽粥牽著甜甜就要走。
嘩!止水腰間佩戴的劍出鞘。小小的身體躍了過去,但是,顯然稽粥並未想與他浪費時間,攬住甜甜的腰,虛晃一下,他已施展輕功與甜甜一起飛入空中,消失在夜幕裏。
止水陰沉的臉閃爍著不服輸的亮光,突然,他感到身後有人過來,便低下身,默默看著前方……
“公主,大王病危,他想見您一麵!”一個黑衣蒙麵男子跪在地上,對美得令人讚歎的女子說道。
“你回去吧,那麼多年,父王既然將我送了過來,對樓蘭,對父王,我已做了該做的事,你叫他老人家保重,莫不要太貪心,我不會回去了!”霓裳對月歎了一聲,便要離開。
“公主,大王叫我將這個交與你!”黑衣男子舉起雙手將一個破碎的玉墜遞了過去。
看見他手裏的玉墜,霓裳踉蹌的倒退兩步,“為何要這般逼我?父王,你好狠的心……”她將玉墜放在手裏,心裏滿是絕望。
“公主保重,大王一直會等您!”說完,男子便早已投進黑色夜幕中。
她將玉佩放入懷裏,輕輕擦幹眼角的淚。
“那麼晚,還出來受風,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冥火不見她芳蹤,便追了出來,手裏拿了一件披風。
回頭看了他一眼,她搖搖頭說:“沒事!隻是想走走!”在十年前蕭天翼給了她一巴掌的那一晚後,她的身體變得異常虛弱,原本以為終將會慢慢病倒,但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直執著的替她調理身體,是以,到了今天,她還是活得很好。
“回去吧!”他將披風替她披好,便退了一步,等她回帳房。
她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前向走去。
多少年了,這個男人一直都守著她,不說話,也不侵犯她,隻是在她的身邊默默守著,讓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記得那一次,他出征的前一晚上,他突然出現在她的床前,她著實嚇了一跳,她問他何事,他隻說:“想你,看看你便走!”
就在那一夜,她突然覺得他臉上的那道疤已不再那麼刺眼,心裏也有了想活下去的意念。
片刻過後,他果真走了,一走就是便是幾個月。他孤傲的背影在她心裏怎麼也抹不去,那一夜,她一個人,蒙臉大哭。
他是一個守了她十年的男人,一個她一看見便想心碎的人,十年的時間,他和她仿佛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不說話,卻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她進了大帳,他便停下來,看她的背影。
她知道,他常常為她守夜,隻因為一到天氣變涼她就會發燒,每一次燒退後,她都能在床邊看見熟睡的他。
但是,今晚,他為何還不走?冬天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他和她隔著帳簾,誰也不動。
突然,她揭開簾子,看著他筆挺的背,“去睡吧,今日我不會發燒的。”她說。
身體僵硬了半晌,他回頭,對她說:“答應我,不要去見他!”
她不用想,也知道他說的是誰,他怕她又去見蕭大哥。
淚,從她臉上滴滴淌落!
他立即慌了,“別哭,你想去便去,該死的,別哭!”他伸手想替她拭淚,但伸出的手隻能僵在半空。他就算死也不能忘記她從月氏回來的那晚,眼神空洞,連呼吸也微弱得可憐,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就好像一抹幽靈,等著死!
他耗費了十年的精力才將她強留在這個世界上,看見她哭,他的心又在揪扯起來。
她突然投進他寬大的懷抱,搖著頭,說:“我不去,我隻在你身邊!”
他的身體先是僵硬,然後開始激烈的顫抖。
像是等了一輩子的時間,他和她緊緊相擁,直到很久很久……
如果你被人耍了十年,一個人傷心了十年,你會怎麼做呢?對那個自大的男人說,你很好,沒有拋棄我,我要感激涕零?你要對那個同樣一副嘴臉的兒子說,乖,你和你爹做得很好,老娘我活該被耍?
不!不!她發誓,這一輩子,不對!一百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對狼狽為奸的父子兩!
“你,不許跟著我!”她對後麵可惡的男人大吼。
冒頓聳聳肩,隻當沒聽見。
“還有你,死小子,你這個不孝子,今天我和你斷絕母子關係!”她指著一臉不情願跟來的兒子,心裏更是氣,連演戲也不投入,簡直就是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