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十年的時間究競有多長?
在浩瀚的曆史長河中,十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對一個個人的人生呢?
十年裏,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一個繈褓甫剛出生的奶娃子,一個漸漸從女孩兒走向女人,一個從隻會吃奶到用冷眼‘凍’人的高超技術練得爐火純清。
她,柳嫣彤,二十五六歲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稽粥,這一回,她伸出的魔爪又落空!而她那個隻有十歲,卻老成得快有三十歲的兒子,反正她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養出來的!
人家的孩子不都是活潑可愛,整天粘著娘親嗎?他可好,從懂事起每天都在逃離她的‘魔爪’,呃,是充滿愛意的雙手!
明明長得是漂亮無雙,可愛無雙,卻不讓親娘蹂躪,真是不孝!
這小子是兔子嗎?每一次都跑那麼快!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生的是怪胎!
“娘,牧馬場的圈舍改修好了!”
稽粥看著自己的娘親,漂亮的眉毛輕挑幾下,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估計現在已有些不悅了。
“兔嵬子,別一副臭臉,你娘我養你容易嗎?既要供你吃,又要供你喝,一把屎,一把尿……”柳嫣彤插腰又開始了一日幾次的濤濤不絕的噴口水運動。
“是我供你吃喝,養著你!”稽粥開口道。
紅紅的小嘴立即停止所有動作,好吧,她承認,現在所有的錢都是這小子掙的,但是兒子養老娘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是我生的,要你養我算是便宜你了!”她下了一個天下最無恥的霸王結論。
“我就是來叫你吃飯,好好養你的!”稽粥有一絲別扭的說,但還是一副凍死人不償命的冷樣子。
圓圓的眼睛笑得有些詭異,柳嫣彤趁自己的兒子不備,一把將他抓得死緊,好不容易到手的肥羊啊……她在心裏怪笑著。
“叫娘吃飯可以命下人來叫啊,為什麼要自己來呢?”她一點也不為捉弄自己的兒子感到臉紅。
“我……”畢竟還是十歲的孩子,哪裏有不想娘的,稽粥憋得滿臉通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他娘抱他抱得太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你想和娘一起吃對不對?”她在兒子漂亮的臉蛋上印上濕答答的一狼吻,呃,是娘吻!
“是!”稽粥怕極了娘親的口水,連忙承認。
“那乖兒子,你去幫娘把吃的拿過來,好不好?”她作勢又要將娘吻遞上去。
“好!”稽粥馬上回答,原本冰冷的臉早已染上紅霞。
饒你這一回!柳嫣彤放開自己的兒子說:“快點喔……”
胡亂的點點頭,稽粥有些狼狽的轉身,但漂亮的小嘴已扯出一抹連他自己也難察覺的淡淡笑意。
在心裏哀歎一聲他的這個娘啊……
柳嫣彤坐在原地,溫暖的春風拂過她的麵頰,在她眼前,是一片草原裏難得一見的盆地,麵積很寬,她正好坐在盆地最高的坡穀上,能將盆地的風景全貌看得真切,這是一個名喚‘桃源穀’的奇特地方。明明是大草原,卻憑空出現了這樣一個在江南才能見到的仙境似的地方,一片桃林,春一來到,桃花早已俏立枝頭,迎風而笑,粉嫩俏人!真真是美煞旁人!
桃林中央,蓋了一間草舍,讓這草原上的牧民們時時暗歎,這中原的房屋怎生就出現在大匈奴的地盤上,但茅屋裏住著的翩翩男子,卻是令周圍的牧民們敬愛的。
一個溫柔似水,俊逸不凡的男子,一個妙手回春心腸很好的神醫,誰能不愛呢?
忘情!
任誰都知這是這個神醫的名諱!
忘情!
情字傷人,能忘便是福份!這是她逃出來後,找到怪醫上官楓那個怪老頭說的話。
“你就讓我見見他吧,就隻看一眼!”她在大雪裏求著上官楓。
老頭看了一眼滿臉風霜的她“你愛他嗎?若是愛,我便讓你見他!”
愛?抑或不愛?到如今她都難以回答,況是十年前!當時的她張口欲言,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隻知滾燙的淚不停地流。
“他是個癡情的人,卻被情傷得不能再活,如今我讓他忘記了一切,忘記了你,才保住了他的性命,情字傷人,能忘便是福分,你若見他必是重蹈覆轍,你果真在意他,就讓他平靜地生活吧,沒有你,他或許不快樂,但卻能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