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是對這個世界還有渴望的人才會做的事兒】
莫矣臘走後,我穿衣走出竹屋,外麵沒有守衛的人,他們就這麼自信我不會再跑一次或者是真的確定我即使逃跑也會被抓回來?我坐在湖邊,看著平靜的湖麵,腦子裏滿滿都是冷烙的俊顏,想埋怨他什麼,又不知道該埋怨他什麼,最終隻長歎了一口氣。
我穿越而來,並沒有多麼保守。一女二嫁的話也隻是想讓莫矣臘明白我被放到這個位置的為難心情。我輕垂眼眸,思忖莫矣臘一定會想辦法救我,頓時心安。
半響,皖歌兒劃了船過來,帶來了大紅的新娘喜服。她見我坐在湖邊,解了身上的披風披在我身上:“你這樣看起來怪叫人心疼的,既然來了狼堡,我還是希望您能發現狼堡的好,我不知道您了解狼堡有多少,了解狼主有多少,我也隻能告訴您,孟梵萩不是您看到的孟梵萩,您若好好對他,他未必不會好好對您。”
我對上皖歌兒如水的眼眸,不想去想她話中的玄機,隻覺得有她這幾句話,心中漾出一絲溫暖,不由軟軟開口:“皖歌兒,這世間的女子有幾個能為自己的幸福做一回主,我縱使有不甘,也想像男兒一樣喊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本來我活得還算自在,誰知這次無辜被書離擄了來,莫名其妙的明天就要嫁人,要是說我不怨,那肯定是騙人的。可是,我坐在這裏想了半天,竟然都不知道要怨誰,你說奇不奇怪?”
皖歌兒愣了半響許久也沒有答話。
我輕笑一聲:“你就當我一個人在胡言亂語,不必非要理我。時辰快到了吧!”
皖歌兒看看天上的星月,道:“是。還請姑娘回屋更衣。”
昏黃的燭光下,皖歌兒為我換了嫁衣,點了紅妝,挽了發髻,歡喜的稱讚我上了妝好似變了一個人。我看著鏡中變得明豔的自己,記起第一次披上嫁衣的魚寧,是啊,那時我也是不情願嫁人的……這天晚上,皖歌兒說了很多話,什麼狼堡成親的女子若是從紫竹香榭出嫁,定能生了兒子,還有什麼狼堡中狼主麾下四大天將,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總覺得皖歌兒今天很多話,我無心的聽著,也不答話。天剛擦亮,便聽到屋外傳來一聲:“接新娘子嘍!”一時間鑼鼓升天,喧鬧了靜夜。喜娘挽起我的手臂,我一步一步走向花船。靜寂的洞房裏,我靜靜的坐著等,等每一個該來的人。
突然一陣風,刮開了窗戶,刮偏了蓋在頭上的喜帕。我一抬眼,心中一驚,我的正前麵九尺遠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雙男人的腳隱藏在質地很好的衣袍下。這人應該進來一段時間了,我竟然沒有發現,即使我不會武功,也能知道這男人武功高強。不是苗尚,不是孟梵萩,他,是敵是友?我手掌心微微出汗。“姑娘!姑娘!”窗外傳來苗尚的聲音。那人聽見苗尚的聲音悄悄隱到屏風之後,動作利落,愣是沒發出任何聲響。下一秒,苗尚已從敞開的窗戶跳了進來。他嬉笑著:“我想這地方應該有很多看守,還以為得費點心思才能見到你的。”我心中很是著急,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來路,若是敵人,憑苗尚的功夫,定打不過他。我心思一轉,輕哼一聲,把喜帕從頭上抓走一扔,起身轉到背對屏風的位置,厲聲道:“你個小賊,竟然敢偷進新房,就不怕狼主知道把你的小命兒留下嗎?”我悄悄給了苗尚一個眼色,用唇語說了:“有人!”二字。苗尚會意,反應倒是迅速:“誰不知道我苗尚獵奇?你身上有我苗某人想要的東西,我自然不能放過你。”“不就是我身上的遂願珠嗎?此珠乃舊人所贈,實在不能給你。”“你說不給便不給,我豈不是白來了!”苗尚出手迅速,瞬間掛住了我的脖子:“對不住啦,看來那個孟梵萩這次不能洞房花燭啦!”我裝著掙紮了幾下,踢了他小腿幾腳,便力不從心跟苗尚從窗戶中跳了出去。那人不曾跟來,也就是不肯救我,那麼一定是敵人了,我暗自慶幸,幸虧那時反應比較快,不然我們肯定死了。
苗尚十分熟練的帶我回到湖邊,上了莫矣臘早早準備好的船,上了岸直奔古井而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夜有婚宴,一路上竟沒有遇上太多的人。苗尚搬開石頭,道:“我先跳下去,相信我能接住你!”他不等我說話,便跳了下去。我抬頭看看山頂上通明的燈火,不猶豫拎起裙角就要往下跳,一隻手狠狠拉住了我。我心下一驚,轉頭看時,皖歌兒輕顰眉,搖搖頭。古井下傳來苗尚催我下去的信號,我拂開皖歌兒的手,輕聲說聲:“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他。外邊,有人在等我。”說完,我沒有聽皖歌兒的後話,跳下了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