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身體裏都住著一個魔鬼】
風流鄉一開張,便來了一個滿堂紅,
我坐在暗閣之中,一覽大堂的推杯換盞,美人坐懷,想象著大把的銀子將要進我的錢包,不由喜上眉梢。
孟聯見我一臉得意,無奈的搖搖頭:“姑娘,也不知你哪來這些駭人的想法,但在下卻不得不佩服,這香色之地確實比客棧更容易探聽機密!”
“你看這滿屋子的人,也不乏來探底的人。”我示意他看看大堂一位懷抱美人,眼睛卻四處尋覓的男人。
“姑娘這暗閣建於屋頂之上,倒是上上策,竟能都看清。”
“咱們動靜這麼大,各國的細作定會來趟趟底,對了,還有一事,你來這裏,可有憑仗?”
孟聯略一沉思:“樾,羅牟皆有,位及朝臣。”
“孟相公好大的能耐,短短幾年,竟有如此手段。不知犯事到何種程度可安然無事?”有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即使當個惡人也得想好退路不是?我像拉家常一樣把這大逆不道之言吐出。
孟聯一陣苦笑,也老實道來:“殺一兩人可保無事。”
“這一兩人若是皇親國戚,又當如何?”
孟聯一驚:“姑奶奶,若是皇親國戚,那還了得!”
我宛然一笑,戲謔道:“還道孟相公向來從容,想來也是個不經事兒的。回頭孟相公稱我為寧老板吧,姑娘這個稱呼聽起來一點也不威風,你若覺得孟相公有**份,我改喚你孟老板可好?”我轉頭看向孟聯,他已經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也不管他,自顧自的說:“交代給晚娘,風流鄉概不賒賬,撒潑耍渾的一概剁指還賬,是軍營裏來的不管是大爺小爺,一律將剁掉的手指頭包好送去所屬軍營。再有武力解決問題的,若咱們的人不小心傷了人命,你傳下去後台老板一律承擔。讓賬房每日留下第二日的開銷,其餘的錢務必全部換成金。”
孟聯眼睛慢慢變亮,終緩過來,叫了身邊一小廝給晚娘傳信。
我見孟聯目光不曾從我臉上移去,不免有些感傷道:“若戰事一起,哪個帝王還能顧得老百姓死活,咱們隻能自己尋活路。你一橫,即使沒有憑仗,那些人也不會輕易動你。欺軟怕硬,乃人性也。”
孟聯道:“寧老板所想之事乃大謀慮也,聯受教!”
我刻意忽視他改了對自己的稱呼。笑道:“活命之道而已。”
孟聯眼中也有了笑意,一張長臉竟也不是那麼呆板了:“寧老板十五歲就有這樣透徹的活命之道,聯再不能將爾視為一般女子看待了。”
此時大廳有些攢動,我定睛一瞅大堂,方才見到那個鬼鬼祟祟的男子剛要從門口離開,被門口的打手攔了下來。隻見晚娘從樓梯上走下來,嬌聲道:“這位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啊,花酒您也吃了,也讓姑娘陪了,您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吧。”
那男子一臉尷尬卻也立馬穩住,氣勢也不減:“花娘*(寒烙大陸**的稱呼),方才我發現我的錢袋子不見了,一會兒我再令人送過來,定不會少你半兩。”
我看看孟聯,孟聯抱著雙臂,頭輕輕歪了歪道:“殺雞儆猴而已!”
好孟聯!好利索的行動!隻是不知晚娘又有什麼手段!
隻聽晚娘媚笑一聲,擺動腰肢轉眼到了那男子跟前:“今兒奴家這風流鄉剛開張,您便送這樣的黴頭,不太好吧。要不這樣可好,讓兩個小兄弟跟您回貴府,取了銀子絕不在您府上呆多片刻,這樣不也省的您再跑一趟了麼!”
男子一陣臉青臉白,怒斥道:“不就是十兩銀子嗎?難道要這臉丟到家不成!”
晚娘咯咯笑著:“您這麼說奴家可不愛聽了,您若覺得來奴家這風流鄉讓您丟了身份,您可以不踏進我風流鄉半步。話說回來,您這樣有身份的人要是虧了奴家十兩銀子的花酒錢,才是真的失了身份了。奴家也就是這麼說說,您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兒,看您這打扮,聽您的談吐,您說您沒錢別說我不信,您問問街上的乞兒估計也不信。您若真擔心丟了臉麵,您要不留個憑證,改日再贖回去,您看如何?”
我聽到此,不免一樂,這晚娘,句句為人著想,句句傷人自尊,若這男人上了她的鉤雷霆大怒硬往外闖,怕是今天手指頭得留下來了。
那男人一時語結,不響便從腰上摘下一串玉墜兒,厲聲道:“明日我派人來贖,若花娘弄丟了,我定將這裏夷為平地!”
晚娘麵對對方的氣勢不急不惱,依然笑臉相迎,說話間便伸手接過那串玉墜兒:“您說這話就嚴重了,我們風流鄉開門迎客,張張笑臉相迎,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爺見諒。隻是這裏有這裏的規矩,規矩若是亂了,奴家也就混不下去了,日後還怎麼仰仗各位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