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陽光被窗戶分割成塊,落在地上,手的右邊。
灰色——
眼睛已經再分不出任何色彩。
所有的一切,變成隻剩下黑與白中間的灰色。
組合成眼前的畫麵,映入眼簾。
巨大的房子,無色的陽光。
坐在地麵上的身體,冰到仿佛死去的溫度——
已經,沒有任何溫度了——
就連那顆跳動的心髒處,都隻有無盡的冰冷。
冰封住的心髒,機械般,一下一下地跳動。
於是那份冰冷的痛楚,穿越過麻木,來到最深處,刺進——
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髒。
腦袋中一片空白,一切都已經無法在去思考。
絕望像光,無邊無際地籠罩著,而那些被遮住的陰影處,透出的是麻木的寒冷。
寒流包裹身體,所有的一切失去溫度。
耳邊回響的,隻有一句話語。
*
“你去死好了!你除了死還能幹什麼!去死好了——!”
*
那個是,從這具身體的母親口中說出的話語。
是,她的母親——說出的話語。
如果,連生她的人都要她去死的話,那麼她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
理由——沒有。
沒有。
睜開的雙目,那份略帶琥珀色的瞳孔,在那個時候,看起來有如黑夜般——那是,純黑。
純粹的黑暗。
意識逐漸陷入沉睡,周邊的景色沒有改變,卻仿佛一片黑暗,沒有邊際地蔓延。
如果是這樣——那就,消失好了。
從這個地方,從這個時刻,從這個空間,消失好了。
從這個地方,從這個時刻,從這個空間,死掉好了。
一束光芒從黑暗中射出——純黑的光芒!
被籠罩的,沒有身體,隻有意識,所謂的——靈魂。
那明明是漆黑的,卻仍舊可以看見光。
絕望包裹著的,卻是拔不掉的光刺——一直存在,被絕望包裹著的。
希望和絕望,從來都不是反意的,它們從來都是,並列存在的。
希望,無處不再,無論多麼微小,無論多麼渺茫,它依舊存在。
被絕望包裹著,存在。
但,那仍舊是希望吧——
無論是多麼微小,無論是多麼渺茫,無論它被那深厚而濃重到永不化開的絕望包裹著。它,仍舊是希望。
是嗎?——是吧。
淚水奔湧而出,刺痛變成劇痛,蹂躪著整個心髒,整個意識,整個靈魂。
好痛——
真的,好痛——
*
“來我這裏吧。少女。”
淡灰色的長發,淡灰色的眼某,絕美的女子。
“想要從那個空間消失吧——想要從那個空間死亡吧——明白無論多麼龐大的希望,是永遠被絕望包裹的吧——但是——卻仍舊,想要去尋求,想要去抓住,自己那麼那麼微小而渺茫的希望吧——”
女子,微笑。
“那就,過來。”
纖細修長的手緩緩伸出,仿佛那道微小渺茫的希望之光,照射到眼前。
“你並不存在,在這個時空中,你隻是虛幻的。所以,沒有關係。來我這裏。少女。”
淚水,愈來愈多,傾瀉而出——
那隻脫力的手臂,緩緩抬起——
用盡全部的力氣,用盡全部的意識,用盡全部的靈魂,去抓住——
*
溫暖,的——
*
“於黑暗中獨舞的少女啊,你的新名字是——繹夜零。於此,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