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殿,雲蝠族的資料都在裏麵。”
蝙蝠麵具下的他,很平淡的訴說著一個事實,卻給人以無法呼吸的壓迫感。
“天亮時,會有人帶你去。”
他的聲音極淡,帶著冰冷的氣息。
“就不怕我知道得太多嗎?”
周笑薇小聲地嘀咕著。
“在強者麵前,弱者微不足道。”
如此欠揍的話,他卻說得理所當然,周笑薇覺得有股悶氣憋在胸口,最終隻是咬了咬嘴唇,什麼也沒說,隻是眼光中劃過一絲冷凝,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
強者的評判標準是多樣的。
一絲冷笑浮上了嘴角。
——
這天氣可真是奇怪,前一天才陽光燦爛,微風和煦,現在卻陰沉沉的,烏雲沒有一絲空隙是白的,整個天空就一片烏青色,徹底遮住了太陽,連一絲光線都吝嗇給大地。
周笑薇心情倒不似天氣那般陰沉,交易達成後,她免去了一夜的運動,現在終於是有點兒閑情逸致在光線充足時欣賞她的“新家。”
這個山洞跟之前囚禁她的山洞差不多,不大,洞裏到洞外不到十步的距離,但這裏寒意特別明顯,周笑薇覺得它一個天然的、強勁的冰櫃。
如果把全國的糧食都拿來這裏冰凍,得省多少錢!
周笑薇那時還很幽默的這樣想來著。
洞裏保持著原始的樣貌,沒有人為的痕跡,唯一的裝飾就是一塊約3米長的石塊,可以理解為是她的新床。
最令周笑薇讚歎的是,洞外的風景。
洞外有一棵很大的大樹,蒼老的樹幹比壯漢的腰還粗。奇妙的是,這棵樹竟然是沒有葉子的,挨挨擠擠,一簇一簇的白色小花,開滿了樹枝。
有花須折終須折,莫等無花空折枝。
手指輕擷,白色小花停駐掌心。米黃色的花蕊纖細修長,瓣形如心,五心相連。舉到鼻端輕嗅,沒有任何香味。輕輕一碾,血樣的花汁奔瀉而出,鮮豔而美麗,像心碎了的顏色。
輕風微拂,漫天的五心花紛紛揚揚地灑落,飄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白色。
玉足無情,踏花無憐,花卻不自憐,依舊笑得燦爛奪目,連眉毛都不眨一下,毋論心碎。
真是奇怪的花。
她由衷地驚歎道。
“將軍讓我帶你去洛神殿。”
沒有任何聲響,一個人影伴隨著陰森森的聲音出現在她的麵前。
雖然已經看慣了雲蝠族這種憑空出現,憑空消失的出場方式,周笑薇還是被嚇了一跳:真把瞬移運用得爐火純青。
還沒等她從驚訝中恢複出來,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意識。
當她恢複了意識,周笑薇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巨大的、透明的泡泡裏。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泡泡,明明是透明的,卻看不清外麵的景物。輕輕觸摸,明明觸摸到邊界,卻什麼也摸不到。
周笑薇忍不住破口大罵:“搞什麼啊,不是讓我去洛神殿的嗎?”
話音剛落,一塊鏡子便出現在她眼前。
纖纖細指,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還是明明觸摸到了鏡子,卻什麼也摸不到,但腦海裏竟然浮現了一塊牌匾。
周笑薇嚇了一跳,縮回了手指,牌匾也一下子消失了。
愣了好一會兒,周笑薇再次伸向了鏡子。
——
暗處。
“這種低等物種,怎麼可以進入洛神殿呢?”
男子怒不可遏。
“夜冷蕭,我才是將軍。”
淡淡的語調,卻是絕對的權威,不容置疑。
注視著遠處泡泡裏的女子,僅露在蝙蝠麵具外的深紫色眼眸平靜無波,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
泡泡裏的周笑薇,腦海裏重新出現了一塊牌匾,上麵的字邪肆狂狷中卻又柔情似水。
隻是可惜了看不懂。
周笑薇略帶惋惜。
牌匾毫無預兆的消失了,周笑薇似乎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濁雲厚重,遮天蔽日,不是黑夜勝似黑夜;十裏雪飄,萬裏冰封,不是冬天勝似冬天。放目遠去,滿眼都是白色,卻沒有感覺到寒冷,不是不冷,隻是絕望的氣息更加的濃烈,掩蓋了寒冷的痛苦。那是死亡的絕望,不是來自周笑薇,可強烈的感覺讓周笑薇覺得是從自己心裏流淌出來的。
白色變得不純粹了,絕望的主人們為這片白色增添了悲壯的顏色。
他們排著整齊的隊伍,緩慢地向周笑薇走過來,臉上的表情都隱藏在蝙蝠麵具裏,僅露出的深紫色眼眸看不透任何情緒,可那股絕望的氣息卻如此的強烈,周笑薇哪怕明明感覺得到不是自己的感覺,也覺得內心死寂般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