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錯了。
雖然都說初次生產，一般都會痛上十來個小時。
可是凡事總有例外。
這個例外，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落到了她錢瑤瑤頭上。
她的產程進展得特別的急，從肚子痛到孩子呱呱墜地，居然隻用了三個小時不到。幾乎是一上產床，小孩就迫不及待地衝出來了，把護士醫生們都嚇了一跳。
在最後一波用力之後，瑤瑤無力地攤在產床上，居然還有心情感慨：“我真的是老了，竟然覺得筋疲力盡……”
“恭喜你，是位千金呢。”
護士小姐抱著那團小東西，衝瑤瑤微笑。
瑤瑤已經有點虛脫了，她低頭看了一眼折騰了她十個月的那坨小東西，嘴角微微向上翹了一下，“怎麼粉紅粉紅的，真像小豬……”
從產房裏麵推出來，楊子然等在外麵。見到瑤瑤，幾大步迎了上去。
“瑤瑤，你還好吧？”
瑤瑤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急切的楊子然，想起當年他那副愛惜羽毛的冰山樣子，真是反差巨大。
“我沒事。”
見到她還有力氣笑，楊子然總算鬆了口氣。
“表姑他們看孩子去了。兩邊的爸媽都訂了最快的票過來，應該今晚就會到。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月嫂。湯的話，表姑他們帶了過來，病房我也看過了，有冰箱有微波爐……”
小弟弟居然無視虛弱的瑤瑤，開始神神道道地嘮叨。
瑤瑤看著覺得有點好笑，冷不防突然發話：“那你呢？”
楊子然一怔，“什麼我？你說湯嗎？生孩子那個又不是我，我不喝。”
小弟弟是以為食欲旺盛的瑤瑤，惦記著自己的產後補品呢。
“你怎麼不去看看我們的女兒啊。”
楊子然急了，“哎呀，我的姑奶奶，我連你現在怎麼個情況都確認不了，過那邊幹什麼啊。你放心，那邊有表姑看著就行了。都是熟人，不會抱錯咱們的。”
旁邊的小護士都竊竊笑了起來，這時車子已經來到了病房裏。楊子然不用護士動手，自己彎下身子，抱起瑤瑤，然後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
“好了，這邊有我看著你。你先休息一會吧，過兩個小時就要第一次喂奶了。”
瑤瑤乖乖地點了點頭，見楊子然要走開去熱湯水，忽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拉住了楊子然的手。
“怎麼？”
“子然。”
瑤瑤盯著眼前的男人，那白淨的臉龐，烏黑的鬢角，還有妖孽的桃花眼和薄薄的嘴唇。似乎要把這一切都鐫刻在心裏。
“我愛你。”
楊子然笑了，心裏忽地柔軟起來。
啊，雖然這個女人，經常在一些奇怪的場合，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不是嗎？
他低下頭，在瑤瑤沒有血色的唇上輕輕一印，“我愛你。”
…………
八年後。
“好吧，你們誰先說？”
楊子然坐在書房裏，把手裏的論文集放到一邊，修長的十指交疊著，眼神深邃。
“如果沒有人肯說，那麼我就點名了。”
偌大的書桌對麵站著的兩個人，一個打了個寒戰，而另外一個，則仍然一動不動。
“楊乃君，你來。”
“語文99，數學90，英語85。”
“名次呢？”
“第……第二十名……”
“嗯，一個班上40人，排20名。很好。”
“爸，這不公平！他們在幼兒園的時候已經學了20以內的四則混合運算了！”楊乃君不服氣地揚起小腦袋，憤憤不平。
不過楊子然沒有理會女兒的抗議，他轉向楊乃君身邊的小男孩，“楊乃民，你呢？”
“語文95，數學95，英語75。21名……”
楊乃民低頭垂首，語氣平靜。
“為什麼不像你姐姐那樣，辯解一下？”
“解釋的話有什麼用？而且——我並不覺得我比別人差。他們隻不過比我早跑了一步罷了，如果同樣起點的話，我跑得會比他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