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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的味道依稀如故,像一首甜甜的歌曲,譜中音符歡快的跳躍著,譜寫下一幕幕動人的篇章。
一條黃色的小土路蜿蜒著伸向遠方,翻過山嶺,涉過小河,留下無數歲月的痕跡。
小路兩旁盡是已收割完的稻田,殘餘的稻梗雜亂無章的鋪在稻田中,顯得有些淒涼,又有著一絲殘缺的美。
挨著小路的是一條淌水溝,顯然是兩旁稻田在種植時節的水源,不過現在卻已漸至幹涸,以至於一叢偶爾掉落在其中的稻梗也可以將流水截住。
落日的餘暉灑落下來,小水溝中竟泛出點點星光,光芒璀璨,一時不禁看得發呆。
遙望遠處的山峰,樹巔頂著天空,一片片黃白色的雲朵漂浮在上麵,不斷變幻著形狀,似奔馬,似流梭,似絲帶,又彷如一個美豔無比的仙女,讓人心馳神往。
循著小路往回走,上了一個小坡,到得大路上,人漸漸多了起來。看起來這是一個小鎮,好熟悉的感覺。
帶著一點模糊的印象,江玉踏上了回家的路,是的,回家,這似乎是一種本能的驅使,現在,應該是要回家了吧?
“小玉,回家啦?”一個中年婦女笑臉盈盈,臉上依稀留著年輕時嫵媚靚麗的風采,隻是時間無情,歲月在她臉上雕刻出了清晰的痕跡,讓人可以輕易的知道其年齡,“你媽今天從縣城回來,帶來了很多好吃的呢。”
江玉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婦女,不發一言,隻是靜靜的站在那,似乎不可置信,臉上帶著驚訝。
中年婦女見眼前熟悉的小孩呆呆的望著自己,好像沒有被自己剛才的話打動啊,小孩子不都是好吃的麼,還有,他怎麼好像有點傻了,還這麼看著自己,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想到這不由自主的捂了一把臉,伸手看了看,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小玉?你怎麼了,在發什麼呆?”
“哈哈……”江玉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很大,很張狂!身體隨著他的笑不停的顫抖,雙手緊握,似乎是有什麼非常痛苦鬱悶的東西一下子發泄了一般,整個人顯得十分暢快,漸漸的,笑聲越來越小,漸至於無...微微閉上眼,兩滴淚珠緩緩流了出來,順著眼角,臉頰,滴落到地麵。
這回輪到中年婦女呆著了,見江玉一下子無緣無故的笑成這樣,難不成這孩子突然變傻了,得了癲瘋?這可如何是好,江家可就這一個孩子,這可是個寶啊,他若是成了這樣,那孩子他娘還不得也瘋了去?“小玉,你……”
“三娘,我很好,您別擔心,隻是剛剛想起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才這麼開心,眼裏也是不小心進了沙子,您先忙,我這就回去。”打斷了三娘的話,江玉擺了擺手,向她解釋了兩句,快步向“家”跑去。
“跑慢點,路上別摔著!”三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江玉似乎更是迫不及待,隻是向身後搖了搖手,表示不用擔心,腳上像裝上了彈簧馬達似的,瘋一樣向前跑。
“這孩子……”三娘微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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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一路飛奔,直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整個額頭上滿是汗水。
最終,他停在了一棵老槐樹下,一手撐著大樹,大口的喘著氣,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
槐樹有一米多粗,看不出年齡,枯死的樹皮縱橫交錯,一條條雜亂的溝壑蜿蜒盤升,樹幹上布滿了啄木鳥留下的橢圓形治病標記,整棵樹看上去有著十分悠久的曆史,古老而滄桑。
槐樹的兩側是兩排低矮民房,房子都背向槐樹,中間的巷子有一點窄,正中間的槐樹就占了一多半,剩下的也隻夠兩人並排通過。
江玉站在槐樹下,望向巷子的盡頭,那是一個青磚黑瓦的平房,兩扇黃漆玻璃窗微微張開,窗台上擺放著幾雙手工製的鞋墊,打穀場旁的鐵絲上晾著幾件衣服,是那種比較“古老”的衣服,一件黑色的皮馬褂,一件青黑色的連跟黒絨女式長休閑褲,一套綠軍裝,幾件少年的休閑短衫……這幾乎是一個時代的象征,很顯然,這些衣服也是很“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