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褚紫辰做了個“有膽跟我來”的眼神,依依向勤政廣場掠去。

褚紫辰將所有手下留在原地,單刀赴會。依依很是不愉,原本是計劃將那些雜魚一並調走的,即使她不能解決褚紫辰,也能將結界麵臨的危機降到最低。

看來這小伎倆完全瞞不過紫辰公子。

剛落到勤政廣場,依依立即被武士們團團圍住,緊隨其後的褚紫辰揮揮手,將那包圍圈放寬了些,落在她對麵,見她如臨大敵般瞪大雙眼,拽著兵器,不由笑道:“小九兒是被踩著尾巴了?跟個炸了毛的貓似的。”

依依也覺得自己誇張了些,柱著“畫戟”狡辯:“這是對敵人的尊重。”並努力表現出“連這都不懂”的鄙視眼神。

環顧四周,人數不比留在結界處的少,想不到褚紫辰失蹤兩百年,在地府還有這麼多擁躉,想當年鼎盛時期那勢力簡直不可估量。

“本座真不懂你們,不過是換個主子,用得著性命相搏?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做你們的捕快判官。看那人間,無論哪個國家,哪個地區,不是皇帝換了一茬又一茬,平頭百姓還不是活得好好,自詡清高的文人還不是削尖了腦袋往上爬?”

“褚紫辰,別在那偷換概念,若是明君,自能令社稷安定,百姓信服,萬國來朝,但你呢?你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就要將三界陷入戰火紛飛的絕境,萬靈何辜,百姓何罪?!”依依將聲音降低放緩,“你行走人間幾百年,雖是假托交易者的名頭,實為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難道你隻看到了陰暗,而看不到光明?不會吧?父母慈愛,兄友弟恭,夫妻和順……”

“行了!”褚紫辰斷喝一聲,冷冷笑道,“小九兒不覺得是班門弄斧麼?”

依依強咽下法術反噬引起的不適,她的確用了攝心,也沒抱著一舉成功的目的,隻沒成想這麼快就被識破,想當初連玉墨那樣的高手都中了招,果然是攝心術宗師!

但褚紫辰也太小看她了,以為她還是吳下阿蒙麼?潛藏下心中的得意,依依揚起笑臉:“倒是小子唐突了。”

“有什麼厲害招數就趕緊用,省得待會沒機會,你在我手中走不到十回合。”

這回連赤焰都不依了:“姓褚的,你看不起人也有個限度,若依依走到二十回怎樣?”

原以為赤焰鏈也是個護短的,可它後一句話把依依的感動全蕩光了。

褚紫辰失笑:“這樣吧,若你們能堅持兩刻鍾,最後本座就饒你們不死。”

“多說無益,手底見真章!”“畫戟”一抖,還原成原先鎖鏈模樣,挽個花活一鏈甩向褚紫辰。

隻是個起手式,依依沒打算能一舉成功,被褚紫辰輕易接下後,又是一鏈抽去,這鏈取的是他左側,被褚紫辰長槍一擋,鎖鏈從中折曲,原來依依使了個巧勁,赤焰鏈前端彎曲直指其腦後,褚紫辰覺察,右手流光一閃,自長槍中又分出一杆來,堪堪擋住前端,順勢一卷,左手槍一並,反而將赤焰鏈鎖住,卻又趕緊鬆開退後一步。

原來依依見他幻出雙槍時就提防這招,知道比拚力氣自己不是他對手,當即一手攥緊,一手並起兩指在鎖鏈上一抹,低喝聲“去”,在褚紫辰鎖住赤焰鏈同時,騰起赤金色火焰,褚紫辰觸不及防隻好先鬆了禁錮。

褚紫辰眼中更多的是驚訝,小小年紀居然能燃起赤金火焰,這時他倒是有些相信旱魃是被她解決的,嘴上還是不屑:“數日不見,長進了。”

依依毫不理會,依舊保持自己的速度揮舞著鎖鏈攻擊,皆被擋去,或躲過,不過褚紫辰也討不得好,大概是忌憚那些火焰。

走了有十六七招,大約是想到赤焰說的二十招,褚紫辰開始反守為攻,銀槍密集刺向依依,動作快得猶如被包圍在雨幕中,依依隻得以“丹鳳朝陽”的招式護住自己,一邊後退。

她的退去給了褚紫辰莫大的鼓勵,心想著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以往運氣好些罷了,待他一攻擊就隻有招架的力。手上動作越發的快了。

卻錯過了依依眼中隱在火焰後一閃而過的危險。

腳下一頓,感受到一股涼意自腳心躥入,依依不動聲色,將右腳掌在那點上一旋,隨即甩出一把符紙。

見隻是些黃符,褚紫辰毫不理會,涼涼地嘲笑“還沒到清明,怎麼就給自己燒紙了”。

依依心中冷笑:這是本小姐給你燒的紙。任由赤焰快速遊走,虛影結起護盾,她自顧手上捏個決,喝聲“去”,就見那幾張黃符應聲亮起,迅速向五個方位飛去,表麵龜裂脫落,露出金色內在。

“金符?”褚紫辰皺眉,卻沒見如何驚訝,倒是周圍武士中飛出幾人,追向那五道金光。

“不自量力。”依依一跺腳,廣場上裝飾著的綠植開始瘋長。

那些武士,包括地上的,空中的,可都遭了罪,不斷有樹木突兀地橫到麵前直直撞上,或者被巨蟒般粗細的藤條瘋了一樣鞭撻,四周俱是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