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古城
這個繁華的城市實在熱鬧得很。一不小心,發現還有個古城可以走走。
原來,有一個世界,離我們的世界如此遙遠,卻又如此貼近。
城依水存,水隨城至。麗江,是水築的城市。人牆繞戶的是水,穿街過巷的是水。
麗江,吟著濕漉漉的詩,帶著純樸、清澈的絕美,從玉龍雪山上飛流而下,蜿蜒流過我塵封已久的心。
陽光懶洋洋地蔓延著,卻並不憂鬱,腳步在窄窄的石頭街麵晃悠著,視線被兩側高高的古老建築虛掩,時間進入了一種休眠狀態。
是的,置身麗江,你不可能跟時間賽跑。在這裏,天是湛藍的,純淨而空靈的藍,無心地飄飛的雲,讓你感受不到時間在流逝。
四方街是古城的主體,這兒熱鬧但並不喧囂。古城固有的純美,在不知不覺間掠去了塵世沾染的喧鬧和浮華。行走街中,在一個個小鋪麵裏看手鏈,看木雕,看衣服飾品,領略特色風情,看東方文化在披肩上演繹納西族的風情,看粗獷的摩梭圖騰熱烈地跳躍,聽葫蘆絲吹出的《月光下的鳳尾竹》在屋頂上飄悠。這些古老文化的積澱,這些令人心之神往的所在,便造就了今天謎一樣的麗江。
酒吧是一間間木屋,浸透了曆史的深褐。這些鑲嵌著麗江濕漉漉記憶的屋子,在歲月的煙雲裏浸泡著,穿行著,寂然無聲。時間固執地在窗欞的間隙中布滿了斑駁的痕跡,不知不覺間染成一種空明的情愫,如風過琴弦撥痛了靈魂深處的一抹悸動。
沿河信步,觸摸著身邊古樸如畫的風景。夢中的麗江,恰如一軸煙水深處的畫卷,慢慢地蜿蜒展開。在這裏,水聲悠遠,仿如一個瀲灩的夢境,夢裏原是千年以前的家,千年以前的麗江。
走累了,隨意找張路旁的木椅坐下,注視著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陽光碰撞著身後的屋簷,然後軟軟地遊走在身上,抬起頭來,竟有一種微微的暈眩感。風輕輕地拂在臉上,帶著些淡淡的水汽。突然想起一個詞:安靜,宛如一朵蓮花徐徐在心裏盛放的感覺。
臨別時,舉起相機,一個納西族的老媽媽在鏡頭前微笑,純粹,恬淡——就像這古城給我的感受。
評論
人生本是行走的過程。作者在繁鬧城市中不經意地發現可以行走的古城。這古城是東方少數民族狂野又質樸的文化,是“浸透曆史深褐”的木屋。作者走在夢中的家園——原來可以在古城得到人生至靜的境界。文隨人性,文字清淡。如水流心間,節奏如雲過風輕,整體飄渺而又純美的夢境。結尾出現的老媽媽,表麵上突凸,實則為神來之筆。古城如此,原是依人而定,啟示讀者思索:人在行走時,何地才是駐足處?
孔雀之鄉
在祖國的版圖上,有一個像孔雀一樣美麗的地方——雲南,它是孔雀的故鄉,也是我的故鄉。
離開故鄉兩年多,故鄉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常常闖入我的夢境。我不知多少次盼望自己變成一隻孔雀,飛過田野,飛過河流,飛過崇山峻嶺,飛到我那熱戀著的故鄉……故鄉隱藏在雲南的一座小山坳裏。那裏沒有名勝,有的隻是樸實的山、樸實的水、樸實的人。家鄉人很勤勞。他們用鞭子甩亮黎明,趕著一頭頭耕牛將太陽從東山拉向西山。“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當辛苦了一天的太陽爺爺回到山裏時,我那勤勞的親人才陸續回家。
日子就是這樣不停地循環著。村前是河,村後是山。水是從山底滲出來的,這兒一塘,那兒一股,人們稱之為“龍潭”。聽老人說,“龍潭”下有龍,誰汙染了龍潭水,龍就要懲罰誰。因此,龍潭水始終清澈、幹淨得就像村裏人的心靈一樣。甜絲絲的水彙成小溪流到村裏,給人們用水帶來了方便。夏天,我們一群“搗蛋鬼”常光著屁股在村前小河打水仗,讓洗衣服的母親們逮住了,棒槌拍打著光光的屁股,卻紅了小女孩白白的臉蛋,背開身子哧哧地笑。小河漸漸長出了水草,招來了魚蝦,引來了愛捉魚的小夥伴們。在“小泥鰍”的帶領下,我們常踩著滑溜溜的鵝卵石下河捉魚。一個深秋的傍晚,我為捉一條紅鯉魚,滑進了深水裏,幸好被村裏的啞巴救上岸來,當我向他感謝時,他卻跑開了,隻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故鄉的山很多,於是大山又成了我們的樂園。一聲響亮的口哨約來了許多放牛的小夥伴,我們騎在忠實的老牛背上,優哉遊哉地進入山林。為了防止牛到處亂竄,我們在它脖子上係一個鈴鐺,讓和諧的叮哨聲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這樣我們就能盡情地玩耍了。或上樹掏幾個鳥蛋,或進灌木叢逮野雞野兔,玩累了,對著山穀大吼幾聲,然後靜靜地躺在草坪上聽山穀的回音。口渴時,摘一把楊梅往嘴裏塞,常酸得我們眯著眼睛淌著口水。肚子餓時,摟一抱柴,燒幾個馬鈴薯和黃爽爽的玉米棒,那高興勁兒就甭提了,燒焦的皮把我們這些“小饞貓”的臉塗得像“包青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