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梁若雅便頭也不回地策馬轉身前行。在經過彼岸身側時,梁若雅投給了彼岸一個安心的笑容。而彼岸也隻是輕頷首示意。
待梁若雅從身側經過後,彼岸轉頭看向被鬆了綁的邱寒。她知道,邱寒活不久。隻要邱寒一離開他們的視線,邱寒就會被梁若雅身側的高手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過了今天,世上便再也沒有邱寒這一個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但總是有這種直覺。
而在彼岸看不見的一側,香華一臉漠然地望著正待離去的邱寒,眸中閃過一絲深沉。而車夫老李也是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邱寒,隨後又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般抽出別在腰間的旱煙袋,點燃煙杆,萬分享受地抽起旱煙。
一行人以穩定的速度前行著,行了一天的路,眾人還是沒有到達下一個城鎮。梁若雅看了看逐漸變暗的天色,眉梢一挑,看來今天又要露宿了。他一點都不急,沒想到霜華劍竟然是一把神劍,看來傳言非虛。一開始,他對霜華劍的能力是有懷疑的。因為,一把凡劍再怎麼鋒利,終不可能發揮那宛如神跡般的威力。但若是神劍的話,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哼,認主的神劍麼?那又如何?我會找到你,然後讓你知道,我有資格擁有你!霜華!
是夜,白色的營長中燈光搖曳。
“什麼,你們沒能殺了他?!怎麼回事?”梁若雅慵懶地斜躺在床榻上,風眸半眯,衣裳半敞,如絲綢般順滑的發絲則是隨意地披散在肩上,說不出的魅惑氣息迎麵撲來。但是聲音中的冷意和怒意,傻子都能感受到。
跪著的四個黑衣人麵麵相覷之後,終於有個膽大一些的人,慢慢挺直脊梁,抬眸直視梁若雅。可那微微顫抖的身體,怎麼也掩蓋不了他的恐懼害怕。
“回主子,他對上我們四個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可眼看著就要得逞時,兩道顏色不一的流光就從他的身體裏突然躥了出來。那兩道光沒有傷害我們,隻是暫時地困住了我們。然後,就讓那個小子跑了。”那個人說完後,臉色不佳地咽了口唾沫,抬起的頭瞬間又低了下去。
“哦?竟有這種事?”梁若雅纖長白皙有如玉雕般的食指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眼前的茶幾,而這一下一下的輕擊卻像是重錘般砸在四個黑衣人的心口上。嚇得他們一個個額頭冷汗不斷,而背部早已被冷汗浸濕。
梁若雅毫不理會下首那些人的心驚膽顫,半眯的眼眸中瞬間流過萬千光華。是霜華劍的報答麼?為邱家留一條血脈?否則,用什麼來解釋這反常的現象?霜華劍,我對你好像越來越有興趣了。
梁若雅想著想著竟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嫵媚如妖,又純淨如蓮。如此的矛盾,又如此的和諧,讓原本顫抖不已的四個黑衣人忘記了害怕,隻剩下癡迷。
突然,營帳之外,瑩亮若白晝。接著,騷動便開始了。
“彼岸,我勸你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一個威嚴地聲音突然大聲喝道,震得大地都跟著顫了幾顫。
梁若雅眸中閃過狠厲,手臂一撐,整個人如箭般射出營帳,隻留被勁風帶起的簾幔飄蕩。
他一出營帳就看到約莫有十個高頭大漢一字排開,渾身氣勢淩厲,一臉表情猙獰。而那十個大漢身後則跟著一個相對於他們而言算是嬌小的男人。其實那個男人的個子一點都不小,在人間界,都可以稱之為挺拔俊逸。可是,他身前的十個漢子個頭實在是大的離譜,他站在他們身後顯得是那麼不起眼。
那個男人一身用銀絲繡有彼岸花的玄色寬大錦袍,如緞長發隻在發尾用一條銀色發帶隨意束起,一張略顯蒼白卻是俊秀非常的臉上滿是懶散和玩世不恭,好像他對這件事一點都提不起興趣般。
“你們是何人?為何深夜前來闖帳?”梁若雅眉峰輕蹙,但是臉上的笑意卻如三月暖陽般讓人倍感舒適。
“無知小兒,我等的身份豈是你有資格知道的。我勸你還是站在一邊,不要插手這件事。”其中一個漢子聽見梁若雅的話,隨意地瞥向梁若雅,一臉的鄙夷和不屑,就像是在看一隻低賤的螻蟻。話語裏也滿是不耐煩和輕視。
梁若雅聽後竟然沒有生氣,反而越發笑得嫵媚生姿。現下,他總算明白這些人的身份了。神……麼?也不過爾耳。
“我又不認識你們,為什麼要和你們走?”彼岸一臉的淡漠,看著眼前這些人高馬大的壯漢,彼岸語意冰冷地開口說道。
“看來你是不願了。那就不要怪我們沒給你機會了。”其中一個大漢聲色嚴厲地喝道。說完,舉手就是一劍帶著無可匹敵的光芒向著彼岸劈來。而彼岸也早已手捏法訣,隨時準備戰鬥。
眼看著巨劍就要劈上彼岸,而彼岸捏了法訣的手也要迎上去,這時,一場莫名其妙的霧卻是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