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酒水很幹淨,在昏黃的燈光下綻放出琥珀色的光輝,然後化作火辣辣焰火的在喉嚨裏燃燒著。..
酒能醉人亦能醒人,火焰在南音的胸口燃燒著,點燃他的血脈,沸騰他的熱血,使得他那木然而又呆滯的眼神重新生出了一絲光彩。
張潮看著南音越來越明亮的眸子,看著那其中越濃鬱的森然殺機,突然笑了笑然後指著身後的那些人問道:“要不,就從他們開始吧?”
隨著張潮話音剛落,屋外陡然間吹進了一陣穿堂風,還帶著幾分潮濕的寒意化作冰冷的毒蛇順著米西裏少爺幾人的領口灌了進去。
就像是一隻披頭散的女鬼,輕飄飄地湊在他們的耳畔然後吹出了一陣涼風,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與寒意,讓人連骨頭都變得僵硬了起來。
一個奴仆顫抖著,實在是經不住如此恐怖的氣氛,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大人饒命!”
上下牙互相碰撞的咯咯聲使得他的聲音變得磕磕巴巴,顯得滑稽又可笑,他埋著頭瑟瑟抖的樣子像個鵪鶉,但是沒有人笑他。
甚至他就像個導火索,很快所有人便先後間呼啦啦跪倒了一地,除了米西裏少爺,還愣愣地站在那裏。
他當然不是不怕,實際上雖然也算有點實力,但就像是地球上隨便練點花拳繡腿防身術一樣,他從未有過任何實戰,也從未有過跟人拚殺的經曆,更從來沒有麵對過張潮這樣凶名赫赫的狠人。
他也不傻,當然不會覺得自己區區一個伯爵之子就能讓這個曾經屠滅過頂尖家族羅薩德的劊子手稍有忌諱,隻是他還不習慣。
從未跪過的人當然做不到像這些奴仆一樣,毫無尊嚴地趴倒在地上,匍匐著親吻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青年的腳趾,然後祈求活命的機會。
南音突然擺了擺手:“罷了,讓他們走吧,我若不願被他們打,就憑這些人還近不了我的身。”
“既然是我自找的,又何必去遷怒別人。”
貴族少爺和他的奴仆們聞言眼睛一亮,然後充滿期待地望向了張潮,見張潮興致索然地揮了揮手才如蒙大赦般屁滾尿流地向外跑去。
張潮把南音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後坐到了凳子上猶豫了片刻才低聲道。
“羅薩德家族我並未全滅,還留了不少孩子,如果你覺的不夠的話,可以把他們結果掉。”
南音突然笑了,笑聲酸澀,緩緩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那麼點個孩子又懂個什麼?孩子終究是無罪的......我要這麼做了,恐怕和這幫所謂的貴族老爺們也沒什麼區別了。”
“況且屠殺這一群孩子也得不到什麼快感,我還沒你想的那麼卑劣。”
張潮冷冷道:“那麼你不卑劣,是我很卑劣嗎?”
南音皺了皺眉,訝然道:“什麼意思?”
張潮很認真地道:“我曾經在羅薩德家族的時候,想要殺的是他全族,大老弱一個不剩的那種——是銳雯阻止了我。”
“所以,你覺得我的行為很卑劣?”
張潮問的很認真,實際上他就是這麼覺得的:“我覺得沒道理父親拿著沾滿了血的奶粉去養活了自己的孩子,罪過就全在那一個父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