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所歸?”張潮突然笑了,笑意中滿含嘲諷,他倒沒有中二自負到突然來上那麼一句——我即是命,也沒有動不動就想要來上一句——我必逆。 WwWCOM
但對於所謂的命,他的的確確並沒有什麼敬畏,人定勝,若當真淪落到絕境,也是各種原因所促成的,而非所謂的命。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卻是張潮明知道,後世,銳雯可是活的好好的,最終還斷劍退隱,浪跡於涯的。
若真有命,那命恐怕就從今日改變,亦或者,真有命,那命必然也將眷顧你。
“你笑什麼?”銳雯沉聲道,她真的無法理解,為何到了現在,張潮的眼神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沮喪與挫敗感,難道,他才是真正地視死如歸?
想到這裏,銳雯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了一絲敬佩。
笑看生死,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是難如登,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古人誠不欺我,從鬼門關前轉上一遭的她,無疑比任何人對這一句話的理解都要更加的深。
“倒沒什麼諷刺的意思,隻是我生就喜歡露出這種笑容,或許有時候顯得欠扁了些,但控製不住啊。”張潮看著銳雯肅然的麵孔,突然間笑了出來。
漆黑的陰影下,銳雯突然間臉色微微紅了紅,隻感覺這人的笑容真的是好看得緊,但隨即又開始埋怨自己居然在這種情境還有心思去想這種有的沒的,當真是羞愧難當。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笑?”銳雯低下了頭,白色的短低垂,配合那猙獰的呼吸器,完美地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
“這裏倒也不錯,僅僅一條窄路,恰巧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絕境與生路,從來都是摻加在一起,不分彼此的。”
“若能死中求生,自然是極佳的事情,若不能,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無他,盡力而為,不留遺憾罷了。”
此起彼伏的狂屍咆哮聲已經越地接近了,張潮微微抬了抬腳,隻覺地上的這些膿血腐肉越粘稠,對他的敏捷倒是也造成了不的影響。
銳雯猛然間跨前了一步,同張潮並肩而立,既然是她將他拖入這個泥沼,自然不會厚著臉皮躲在後麵默默地恢複體力,那樣的話,就算是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張潮卻是麵色微變,詫異道:“你恢複好了?”
“嗯。”
“別逞強,你抓緊時間恢複,這麼狹窄的地勢也經不起我們兩個人全力揮,咱們可是要輪著來的,否則就算個人實力再強,怕是也要淹沒在這群怪物的海洋裏。”
“可好吧。”銳雯終究還是沒有再逞強,因為張潮的很有道理,不為自己,也為了能幫張潮添上一份活下去的生機——她從來都不是個任性的人。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毒氣,混合著腥臭的血腥氣,味道十分難聞,但張潮卻是完全沒有在乎這些,而是默默地將劍刃插在了地上,隨即猛然間閉上了眼睛。
仿佛是從之前的戰鬥中得到了某種感悟,隱隱約約,居然有一種玄妙的氣息陡然間從他的身邊繚繞而起,那種厚重的氣息不由自主地就讓銳雯有了一種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