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著長劍緩緩地登上了台階,靴子磕在岩石上出清脆的聲響,在這漫炮火中,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但艾瑞莉婭還是聽到了,回過頭的她,眼神如同鷹隼,爆出攝人的光芒。
張潮很平靜地和她對視了一眼:“我來了,來幫你。”
艾瑞莉婭點了點頭:“守住這片城牆。”
話語中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她是真的相信自己能夠守住這片城牆——盡管張潮並不明白她是從哪裏得到的自信。
尤其是在看到城下,密密麻麻人頭攢動的諾克薩斯大軍之後。
他的心髒在急劇地顫抖,他雖然與她並肩,但此時,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終究沒有像她一樣的氣魄。
一眼望去,舉世皆敵!
在他們的身邊,那些艾歐尼亞的士兵們早就沒了平時的的熱血,他們顫抖著,在強大的諾克薩斯兵鋒下如同縮的鵪鶉。
而正下方,那些擺放整齊,正在不斷裝填著火藥彈的投石車,正在不斷地將火藥彈傾瀉到城牆上,哀嚎聲響徹,在憤怒的吼聲與痛苦的叫聲中,艾歐尼亞人擎起神臂弩,躲在女牆下漫無目的地還擊著。
張潮突然注意到了艾瑞莉婭握著劍的手,骨節都已經白,他明白了,其實艾瑞莉婭的內心並不像她表現的那麼堅強,她不可能看不到艾歐尼亞士兵們的膿包樣。
而與隻想對比的,諾克薩斯人死一般的寂靜,沒有呐喊,沒有怒吼,他們瞪著猩紅的眼睛,如同餓虎,在漫箭雨中不斷地前進著,不時有士兵被流矢射中,但那就入砸入大海中的一塊頑石,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
張潮知道,如果按照這樣的趨勢,普雷希典城絕對是要淪陷了的——而事實上普雷希典直到內牆被包圍,艾瑞莉婭才覺醒了傳世之劍,殺退了諾克薩斯人。
所以,就算是按照曆史上的進度,這座城牆也是注定守不住的。
所以——他要不要離開?
他望著那一片片的方陣,腦海裏在不斷地掙紮著,因為他現,在這樣的軍隊麵前,他就像是一隻螻蟻!
不!不僅僅是他,就連艾瑞莉婭他都覺得是螻蟻。
這是一種視覺效果上的恐懼——來自於現世的他還沒有這個世界人對個人實力那麼盲目的自信。
所以,或許是他妄自菲薄了,但他真的怕了。
奪!一道流失射中了他身後的一名士兵,穿顱而過,沒有出絲毫的動靜,他就已經倒地煙氣了。
這一刻,張潮分明看到了在艾瑞莉婭的臉上,她的嘴角正死死地抿著。
她也在害怕——但她沒有後退!
她甚至都沒有過這種打算,她的恐懼不是源於自己的生死,而是源於自己不能完成使命,將會葬送無數袍澤的恐懼。
張潮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笑了:“總不能比女人還差勁吧,所以,就痛痛快快地戰一場吧。”
“那麼,向死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