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名叫加文,為薩森之子,生來就明顯的先天不足,平日裏神不寧、魂不安,大多的時間裏總是在昏睡,嚴重的時候甚至還會吐血。
在加文年幼的印象中,父親總是會默默地凝望著一個方向,每當這個時候,他總能察覺到父親眼中仿佛多了些什麼。
父親說,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母親就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其實,在男孩的心中,他並不喜歡母親,他不能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母親不得不離開父親,他隻知道,不該讓父親那樣傷心……
他也不喜歡自己,虛弱的身體總是讓他大多的時間都在昏睡,每當自己吐血,性格剛毅的父親眼裏總是會蒙上一圈水氣。父親可是一位強大的戰士,怎麼可以為了自己掉淚……
現在好了,父親說,有辦法治好自己的病,等自己再長大一點,就帶著他去看病。
父親的諾言宛如金子一般珍貴,今天,正是夏奇拉滿四歲的生日,也是父親帶他去看病的日子。
峰回路轉,皚皚白雪上留下了一連串的黑色蹄印,魘馬終於登上了整個塞維利亞山的頂峰,停在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崖後麵。
這是一個神秘的山洞,不知道在它徹底的漆黑裏隱藏了什麼,晶瑩的冰錐從洞口上方倒垂而下,足有兩米多長。
薩森抱著兒子跳下馬背,單膝跪在了洞口前。
“薩森前來拜見,求前輩出手救犬子一命!”薩森凝望著漆黑的洞口,眼中透著一股濃重的乞求之色。
頃刻間,父親的話在加文的內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父親說有辦法治好自己的病,卻原來是這般的求人。在男孩的心目中,父親不僅是一位強大的戰士,更是他的驕傲,在這一刻,他淚流滿麵,在他年幼的內心,更加的憎恨自己。
“薩森,我隻是講出救你兒子的方法,並沒有答應我會救他,助你連晉三級已是恩賜,你兒子的死活又****何事?還不快滾。”一道冷漠的聲音從黝黑的洞穴裏悠悠傳來,冷得不含一絲的感情色彩。
“前輩”向來是說一不二,說不救那就一定不會救了,可眼看著兒子吐血的次數越來越多,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拖了。薩森的臉色一陣蒼白,整個人仿佛蒼老了數十年。為了愛子,他不能就這樣放棄,絕對不能。
這一刻,薩森放棄了尊嚴。他無視對方的辱罵,繼續苦苦哀求著。“照您所說的方法,烈焰迅猛龍的龍晶我有了,可黃金級這等的絕世強者,我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去找,求前輩憐憫!求您救犬子一命!”薩森的額頭重重磕在雪中的堅冰裏,濺起一抹淒美的豔紅,這一叩首他沒有使用一絲的鬥氣,任由額頭與那鐵石般的冰麵強烈碰撞。
“爹爹!”加文再也忍無可忍,淚流滿麵的他從父親的懷裏掙脫,死命一般地拽著父親的衣袖哭喊道:“爹爹,你起來,你快起來啊!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忘了是怎麼教導孩兒的嗎?堂堂大丈夫何必受這鳥人的侮辱,孩兒不怕死,真的不怕!”加文泣不成聲,一時間悲憤交加,竟吐出一大口腥紅的鮮血,染紅了他胸前的小皮襖。
見兒子吐血,薩森一時手忙腳亂,一把將兒子摟進強勁的胸膛,抬手渡過一道溫和的鬥氣,調理他絮亂的氣血經脈。
“哼,我倒成了鳥人?”冷漠的聲線實質一般刺進父子二人的耳膜,雪花開始無規律的飛舞,對方的一聲冷哼竟讓薩森感到一股透骨的殺意。
薩森暗叫一聲不好,右手按著腰裏的劍柄趕忙急退幾步,這位“前輩”向來喜怒無常,性格是極端的冷漠難測,在這等強者的眼裏殺死一個人,恐怕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一點也不會放在心上。
“前輩息怒,癡兒年幼,並不是有意冒犯前輩。前輩既無意出手相救,薩森這便離去!”對方已經動了殺意,再繼續相求反倒弄巧成拙,何況對方並沒有救自己兒子的義務。薩森心灰意冷,正打算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