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老了,記憶的開端已經找不到了。
仔仔細細回憶了半天,隻能回憶到爺爺和外公的去世。說是自己的回憶也有些牽強,其實是家裏的大人說的,自己真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聽說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哭的特別傷心,但在我自己看來,那時候的我還不到6歲,死亡對於那時的自己真的太陌生,可能我當時自己完全不知道“去世”是什麼意思,隻是看到大人們哭得那麼傷心,自己害怕也就跟著哭了。
聽母親說過,當時的我哭的稀裏嘩啦,事後才發現膝蓋跪得已經發紫了。而大我十歲的叔叔家的哥哥卻一滴眼淚沒掉,從那時候開始,叔叔家的哥哥就被冠上了白眼狼的稱號,叔叔家也開始和他的其他兄弟姐妹越來越遠。
小時候的自己其實很依賴家裏人,父親就是天,母親就是地。在那時候我的眼裏,天不會塌,地也不會陷。要是他們哭了,那就是比天塌地陷還要恐怖的事情,所以,我一直怕大人哭,直到到現在也是這樣。以至於長大了之後,奶奶抱著爺爺的照片在哭,我都會跑過去把爺爺的照片藏到衣櫃裏,然後哭著求奶奶別哭了。
小時候的自己不懂事,可就喜歡聽大人們聊天,而且還會時不時的插一句,一般這個時候會招來一句“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然後自己就不敢說話了,低下頭,一撇嘴,眼淚就要掉下,母親看不見還好,看見了迎接我的又是一批評。在我的家裏,安慰這個詞一直沒有存在過。
小時候的自己太懦弱,其實我是打心底喜歡那時候的這份懦弱。婆婆看不慣兒媳婦很正常,奶奶平時對母親很好,和鄰居聊天的時候也會誇母親賢惠。可當著我的麵,沒少說母親的壞話。可能在奶奶眼裏小時候的我真的是什麼都不懂,隻會看動畫片。不過雖然我都知道那些話是說母親不好的,可我一句話也沒有和母親說過。這大概也是因為小時候就一直跟著奶奶生活,想和母親聊聊天說會話的時候母親也不在身邊的原因吧。幸好那時候懦弱,父親和母親才能關係一直不錯。
小時候的自己最喜歡玩,幼兒園換了一個又一個,但不管去哪個幼兒園,每次都特別開心,早上起床都是自己喊大人起床。父親是個老實人,聽許多人都說過父親在上學的時候學習成績特別棒,但後來因為家庭原因放棄了學業,選擇了工作,所以理所當然,父親把期望放到了我的身上,父親相信一句話:笨鳥先飛。兩位數的加減法在我還沒上學的時候就全都學會,直到現在為止,我用的依舊是父親教我的方法。父親是倔脾氣,我比父親還倔,父親說十道題半小時做完,我總是磨磨蹭蹭,半小時也就做兩道題,父親一氣之下就說做不完不準吃飯。父親發怒了,我偏偏十分鍾就做完了,然後躺床上睡覺就是不吃飯,不過這種情況一般最後都是餓得受不了,自己就出去吃了。這麼想想其實自己從小時候就開始叛逆了。
因為自己的生日太小,終於在快7歲的時候上了小學一年級,我記得那天天氣很不好,雖然是北方,可那天竟然下了一天的小雨,淅淅瀝瀝。自己穿著的新的白鞋子被雨水打濕沾上了土,心裏可難受了。到了學校,就坐著,不說話,別人來和自己聊天,也隻是互相問候一下姓名。那時候隻有一個叫佳櫻的小女孩一直和我聊天,雖然她比我矮好多,不過後來我們還變成了同桌,這一直讓我覺得很驚訝。
三年級的時候,終於有了一群比學校同學還好的朋友,就是我們家附近那幫和我年齡差不多大的鄰居。一共七個人,三個男的,四個女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小團體,當時最大上初中了,最小的比我還小一級。七個人,除了最大的瑤姐,其他人上學能一起就都一起,放學了就一起在家的附近玩。
記憶裏,父親是很反對我和他們一起玩的。在他看來,當時的我太傻,沒心眼。而且,他們都學習不好。父親認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怕我和他們一樣。但我真的是太執著,父親不在家就一定和他們一起玩,那時候所有的小夥伴都怕父親,這裏麵也包括我,父親對我的嚴厲是所有人都知道,所以當時就是所有人都給我打掩護。在外麵玩的時間長了,回候家免不了的就是一頓痛罵,不過就算是一頓痛罵,我也一定會出去玩。
那時候的我們好像有很多好玩的遊戲,就算沒什麼玩的了,我們也可以自己發明遊戲。記憶裏有個遊戲好像是叫找東西,就是一個人把東西藏起來,其他人不準偷看,等那個人藏好了之後,就給其他人劃定一塊區域,其他人就開始找,找到之後就可以提一個要求。就是這種簡單到沒法再簡單的遊戲,我們七個人就可以玩四五個小時。還有什麼探險、不說話之類的遊戲太多太多。小時候的我們太單純,無聊的遊戲因為我們一起玩就會很有意思。
那時候在我的眼裏有個男生是很帥的,就簡稱他澤哥吧,後來他上初中的時候據說是他們那個級部的極草,看來我的眼光確實是不錯的。我對他可能是有好感,但我從來沒和他說過,就算是開玩笑,我都沒有說過。
其實,剛認識他的時候隻是覺得他好高,永遠都高我一頭,每次和他說話都要抬頭。那天下午陽光很好,所以我們決定一起出去玩,我們七個人那天隻出來了六個人,剛剛好三個男生都有自行車,於是就商量好一男生帶著一個女生。小時候的我太瘦,他也太瘦,剛剛好我和他就被分到了一起,緣分這個東西就是這麼奇怪。三年級的年齡,不知道什麼是愛情,隻是看過《還珠格格》,知道爾康喜歡紫薇而已。坐上他的自行車,他轉頭說了一句:“扯住我的衣服,別把你甩出去了。”我抬頭看看站著的他,突然就臉紅了,覺得他長得很帥,痞痞的帥。手不自覺地扯住他的衣服,風吹過臉龐,覺得自己好像電影的女主角一樣。從那以後,我的視線就不敢再光明正大的看他,好像我看他的眼神會被別人看到一樣。每次能偷偷看他一眼就覺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