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久不見了。”柳音音一張口,那些個閉著眼睛轉圈的道人紛紛睜開了眼睛,其中一名老者不悅地瞪著柳音音,喝道:“大膽,本道師作法之時,最忌諱旁人言語,還不滾出去。”
話音未落,柳音音袖間的銀針射出,精準地沒入了老道的膝蓋處。
“啊!”一聲哀嚎,老道痛得直在地上打滾,其他幾人都圍了上去,有的攙扶起老道,有的詢問身體狀況,沒有一人看見是柳音音出手傷人,更沒人發現老道膝蓋中已埋入的銀針。
“痛,膝蓋痛。好像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老道也顧不上再去裝腔作勢,在幾名弟子的攙扶下哭天抹淚地往外走。
“站住!”李美惜疾步走上前來,攔住幾人的去路,目光淩厲、語調不容置疑地說道:“你們必須換下衣服,才能一個一個地走出去。若是你們這樣出去,一定會被人發現。”
老道當即‘呸’了一聲,怒罵道:“你個吸人血的臭婆娘,老子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惦記著是否被發現?難道你要我死在這裏嗎?”
李美惜臉色微紅,似是沒有想到老道會開口罵人,尤其還是當著柳音音的麵,一時間有些下不來台,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這個老頭子這麼大張旗鼓地出去。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又沒死、又沒瘸,隻不過是痛了一下而已,難道還不能自己走出去?”李美惜打量著老頭的膝蓋,確實沒發現什麼傷口,料想老道隻是給自己找理由順利脫身呢,這麼一想,心頭的怒火更勝一籌,“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修道之人,怎的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把自己當成了官家老爺?”
“嘿,你個婆娘,老子現在腿痛得要死要活,你居然說隻是痛一下而已,你怎麼這麼冷血?怪不得你家男人不要你了,換做我啊,早把你休了送進尼姑庵,讓你這輩子連個男人都見不到。”
“你——”李美惜被懟得啞口無言,這老道的話當真是戳在了她的痛處,原本隻是微怒的表情,此時卻已經變得猙獰無比,“你個死老頭子,你居然敢詛咒我?我是將軍府的夫人,我是北齊最有權勢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被送進尼姑庵。你個死老東西,你分明就是個騙子,你是個騙子。你把我的銀子還給我,還給我!”
李美惜似乎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顧地撲向了老道,眾人似乎沒料到端莊的當家夫人會來這麼一手,一點防備都沒有,被她撲了一個踉蹌。
“你、你這是要殺人啊!”老道身體疼痛難忍,本就想速速離開這裏前去找個大夫,沒成想被李美惜一來二去地折騰到現在,倔脾氣立刻就上來了,躺在地上開始打滾,說什麼都不肯站起來。其他人見狀,也都坐在了地上,一邊咒罵著李美惜,一邊索求更多的銀兩。
李美惜似乎進入了癲狂狀態,一點懼怕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張牙舞爪,還要去抓那個老道。倒是一旁的翠珠明顯嚇傻了,呆呆地看了半天,最後將目光投向了不知何時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看戲的柳音音。
“側夫人……”翠珠求救一樣的目光看向柳音音,此事既然已經被撞破,瞞也是瞞不住了。可若是由著夫人這麼鬧下去,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都夠了!”柳音音低喝一聲。
聲音雖不大,卻帶著沉沉的威脅感。剛剛還是亂糟糟的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卻見她寒著一張臉打量著眾人,冰冷冷地說道:“孟九,將這幾個騙子押到衙門,敬請官老爺發落。至於夫人李氏……身為當家主母,竟然做出巫蠱害人之事,可見其心腸之歹毒、行事之愚昧。即日起,送至城外尼姑庵修行悔過,不得帶侍從。至於你們這些近身侍奉的下人,就由管家另行安排吧。”